避讳地答道,同时伸手指向了远处的阴山。
“追丢了?这就是你九拔都对陛下的回报?”
“我们的对手是李瑕。”张弘范在风中大声说道,仿佛没有察觉史杠话语里的敌意,用认真而真诚的语气又道:“这是一个十年间从一介囚徒登上帝位的人,我们不知他为何能做到,但他必有不同于常人之处。对付这样的敌人,不能想着轻而易举就成功。史三郎,你该要耐心些。”
“张九郎,你的借口太多了。”
张弘范像是把史杠当成了朋友,又道:“最近我又想起了很多年前张弘道与我说他在亳州追杀李瑕之事,确实太累了,若无强大意志,很容易被李瑕拖垮。这是我的好言提醒,你要冷静、坚决、强大,才能与李瑕为敌。”
“废话少说。”史杠道:“说你是怎么被李瑕甩脱的。”
“他突然掉头偷袭鸡鹿塞,直接穿过了阴山,又留下一支兵力断后,守了八日,最后炸山封路。”
“为何还不追?!”
“看到这地势了吗?”张弘范抬手一指,反问道:“知道汪良臣是如何死的吗?祁山道被李瑕埋伏。我考虑过李瑕是否就埋伏在峡谷之中,准备埋伏我。”
“你太胆小了。”
“我不必与你解释,我是都元帅,你不过一千户。转告史元帅便是,同时让他派兵从高阙隘口绕过阴山,搜寻李瑕所部。”
史杠听了极为不悦,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但确实官位远不及张弘范,遂冷冷道:“你再是都元帅,还指挥不了我父亲。他不会绕过什么阴山追在李瑕后面跑,他已奉陛下之命率军返回大营了。”
张弘范心中稍有些诧异,脸上却是不显。
他故作不信,道:“是吗?陛下命虎阑箕元帅先攻打兴庆府,命我继续追击李瑕,并无撤兵之意。史帅莫非是怕又败一场?”
史杠睥睨了他一眼,不愿回答。
张弘范却已经猜到了,沉吟道:“他们推测李瑕是想偷袭陛下大营?”
这本就是史杠今日奉命过来要告诉张弘范的消息,既然被猜出来了,倒免了他开口,只是冷笑一声。
张弘范不再开口,低头看向了地图,把几股蒙军的位置标注上去。
虎阑箕在攻兴庆府、史天泽在大营守株待兔、只有他这一路兵马已被李瑕甩脱……如此一来,李瑕已可在阴山那边通行无阻。
当然,唐军没有辎重,要不了多久就会饿死。
而且安西王的大军就要从西域归来了。
想到这里,张弘范一愣,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李瑕可以抢夺安西王的辎重?不会吧,除非他疯了,但……
灵光一闪之后,一个战略分析即将形成。
有些不信,有些惊讶,隐隐还有些敬佩,就在他正要顺着这点灵光深思下去之时,塞下有信马奔了过来。
这次不知是谁的运气不好,那信使禀道:“发现唐军的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