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未必是故意怠慢,便是这德性。”
“无妨,重要的不是见她,而是像宗统这样的高昌权贵们,他们是何意见?”
“他们希望像当年西州回鹘与宋一样,臣服、朝贡,让高昌当王上的‘外甥子,,也希望受到王上的庇护。”李瑕心底里对这条件并不满足,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只有等踏过了忽必烈这个槛,他才能实现更多。
“就这样吧,答应他们。”
不需要与廉希宪讨价还价,廉希宪既然开口说了,那就表示他能与宗统等人谈妥。
这点小事,他办起来还是简单的。
相比而言,这些年镇守陇西更让廉希宪耗尽心神,因为真正的大业往往进展缓慢,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到陇西的变化,到时主政者的功绩才能显现。
不像跑到高昌来,一昔血洗王宫就可以出风头。
李瑕私心里更希望廉希宪能坐镇在肃州,老老实实地把千丝万缕的公务打点好。
但形势所迫,能有这样一固能人随时可以出手,也很好。
“善甫兄一来,我轻松太多了。否则,若是让合丹与耶律铸汇合,相比眼前的局势,可谓是天差地别。”
“身为维吾尔人,这是我该做的。”廉希宪笑道:“也请王上放心,这甘肃路安抚使,我是不会让的,此间事了便回去为王上镇守甘肃。”
“那就好,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适合的人选。”李瑕默契地笑了笑,“耶律铸如何了?”
“短短数日间,我与他已交过几次手。”
廉希宪说着,神情郑重了许多,捻着胡须说了近日的形势。
“耶律铸先是火速进兵,意图急取高昌,我匆忙应对,原是想要拖住他,只等王上兵马一到,祭出合丹首级必可大破其兵。可惜,他昨日退回了别失八里。”
李瑕道:“见机倒是快。”
“他不谨慎不行啊,漠北诸王鱼龙混杂,或许一碰就散,如今这形势对他很危险。”
话到这里,廉希宪提醒道:“不过,王上在西域并无太多兵力。能有眼下这个局面,恰是与各方结盟所取得的,可得万万小心,以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嗯,我明白。”
廉希宪见李瑕神色颇为郑重,安心不少,他是真担心李瑕几场大胜之后忘乎所以。
“击败耶律铸与漠北诸王还只是一个小目标。”李瑕又道:“我们要的是在西域建立一个反对忽必烈的联盟,使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不需要再出一兵一卒,也能把忽必烈与旭烈兀分割开来,完全打掉他能从西方获得的贸易、补给的优势。”
“正是如此。依我所见,对付耶律铸以及漠北诸王,须以分化拉拢为主。”
李瑕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轻松随意。
其后,他却是对廉希宪附耳低声道:“忽必烈正在联络宋廷,我预计东面很快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暂时或不要紧,然西域之事得尽快解决……”
廉希宪听罢,神色丝毫不变,未让任何人看出不妥。
就在城墙下,高昌的太后与权贵们都到了……
巴巴哈尔坐在大辇里,并没有因为来得迟了而觉得失礼。
在她想来,那位秦王李瑕还是需要倚仗她的。
就算李瑕不快,调笑两句也就是了,还能怎么样?
以她的身份、美貌、智慧,到时诸方会盟,她还打算争一争盟主呢。“我听你们汉人的故事,汉末有盟军讨伐叛贼,是有盟主的吧?”
“是有。”俞德宸道:“东汉末年,关东州郡起兵讨伐董卓,推举袁绍为盟主。”
“我比起这个人怎么样?”巴巴哈尔笑问道,打算试探试探俞德宸。
她希望他彻底倒向自己。
俞德宸似笑非笑,没有再答话。
“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