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乱说。”
“还要什么证据?董文用已叛投李瑕了。指挥使命我等协同董文炳彻查走私案,又命我等‘贴身保护’董文炳,可见早已疑心……”
“够了。”崔文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抬手问道:“查清了没有?董文用真的叛投李瑕了?”
“董文炳说,董文用只是被李瑕俘虏了,并未叛投。李瑕是故意放出风声,陷害董家。又说敌人施展离间计很简单,董家的忠心却不容动摇。”
“从头仔细说。”崔文道,“我不管董文炳怎么说,只问董文用到底投敌与否?怎么投的?”
“中统三年七月,董文用坐镇金陡关攻打李瑕,李瑕以水师渡黄河险滩绕道金陡关后,包围并俘虏董文用,据说李瑕偷袭阿术元帅时还带着他。”
“确定?”
“据说有逃回的俘虏称,在浅水塬时,董文用经常在李瑕身后巡视俘虏营。”刘虔通道:“此事开封有不少人知晓,董文炳一直在试图盖下这传闻。”
刘曒道:“这就是李瑕故意离间。”
“是故意离间,但确实就是有官员帮李瑕走私,甚至就是董文用在联络。”
“若如董文炳所言,有人假冒董文用呢?”
两个校尉各有看法,争论到最后,刘虔通迟疑着,却是问了一句。
“有没有可能,他们都通敌了?”
崔文眼皮子一耷,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道:“李瑕若能把这些重臣全策反了,河南还在吗?只需要有一个人通敌,甚至这个人有可能只是一个幕府属臣、或衙署小吏,我们就不得不怀疑许多官员,这便是控鹰卫的难处。但我要伱们把这个人找出来……”
“百户,还有一个人也有可能。”刘曒忽然道。
刘虔通不加思索,马上道:“郭弘敬?”
“不错,郭弘敬马上便要成为张柔之女婿,与李瑕正是连襟。”
“我还调查过他,他去年多次上奏请朝廷治理黄河未得批允,常有抱怨之语。”
“这两月,他正好就在陕州勘测黄河水势,借挖渠之名指挥民夫运送土方,更可为走私车马掩护。”
“我唯一觉得……看他性格木讷,不像是通敌之人。”
当刘虔通提出这个看法,刘曒摇了摇头,道:“越是性格木讷之人,越可能是潜藏在我们身边的那只老鼠。”
“是啊,有道理。”刘虔通喃喃道:“但若这般一说,邸泽反复说与李瑕有仇,是否也是障人耳目?”
“……”
可以说,控鹰卫才到河南短短几日内便是成效巨丰,取得了大量的情报,以极快的速度罗列出了许多有嫌疑之人。
且这可疑之人的数量还在不停的增加,每说几句话就能举出一个。
从董家、邸家开始,下属、亲友,要查的人不知凡几。
崔文思来想去,一时也不能锁定某个目标。
此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沉吟半晌,还是吩咐道:“全都监视起来。”
“是!可是卑职们人手不足……”
崔文道:“我们来河南不仅仅查一桩案子,而是控鹰卫将要在天下各处铺开。”
“卑职明白。”刘曒、刘虔通纷纷拱手。
……
若说这些身披控鹰卫军服的校尉们是在自上而下的明查,崔文则是在进行自下而上的暗访。
在见过刘曒、刘虔通之后,他重新打开窗户看向里间的刑讯房。
“招了吗?”
被绑在木架上的是一个钧州冶铁坊的匠人,崔文已有足够的证据确定他就是军情司埋在钧州的细作之一。
这匠人此时已奄奄一息,开口喃喃道:“我招……招了……”
“放他下来,给他水喝。”
不一会儿之后,崔文又掌握了钧州铁器走私案的更多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