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要吸引张家最出色的子弟;张五郎早晚会来投奔我,因为一旦我事成他便是皇亲国戚,而他必然当不了顺天路总管。
我不可能让整个张家投靠我,忽必烈也拦不住张家有人倾向于我。这种分裂是注定的,谁都阻止不了。”
……
在汉中时,张弘范不肯出来相见,李瑕便知道再也别再招揽这个人。
在李瑕有实力打到河北之前,张弘范根本也没得选,也没必要投效李瑕,忽必烈更重用他、更信任他、给的也更多。
而在李瑕有实力打败忽必烈之时,也就不需要他了。
因为那时要做的,该是削张家兵权。
到时张家不管剩下多少权力,也不可能分到张弘范头上。好比开赌之前下了注,没有开盘了之后还两头通吃的道理。
如果最后李瑕败了,忽必烈不可能给最早叛逃的张五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甚至有可能是张九郎出手清理门户。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最先站出来表态的人,能占最大的利益,但同时也冒最大的风险。
总而言之,李瑕充分理解张弘范的立场,也做好杀他或被杀的准备。乱世之中,这都不算什么。
“说回张弘基。既然已有了张五郎、张九郎站出来担风险,张家其余人便不必太卖命,最好的态度便是表面忠于忽必烈,但尽力不得罪我,这是立场。我不信张弘基会如你所言,策反俞德宸来刺杀我或刺探情报,这种反应太过激烈,不符合张家的利益……”
保州城西有条河名“一亩泉河”,从西向东流过保州城。
当年张柔重筑保州城,引一亩泉河入城,既作防御,又给城中提供清流水源。
小河潺潺,河边建了许多水车,用于灌溉农田,在秋日里构成了一副安宁祥和的景象。
张弘范沿河策马而行,看着这般风景,原想赋词一首,脑海中却无端泛起一句“小桥流水人家”,因为一句词不免又想到李瑕。
他摇头苦笑,拉住缰绳,眺着远处。
很早以前张五郎也曾带着他们这几个小的兄弟姐妹来附近踏青,有次问及大姐儿往后想找怎样的夫婿,当时只六七岁的大姐儿说“要能帮家里做事哦,让父亲不那么累”。
那时候多懂事。
总之是每次回到保州,有太多大大小小的往事会想起来,家乡大概便是如此……
一路行到城外,张弘范却不急着进城,而是先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
那是一名张氏族中长辈的庄园,张弘范需唤对方“七叔公”,这七叔公见他回来,很是高兴,忙不迭安排果脯茶点。
坐在院中石桌前,看着美婢煮水泡茶,正好寒暄完便闻到了茶香四溢。
“好茶啊。”
张弘范捧着茶杯嗅了嗅,闭目品味了一会,问道:“这品种……龙园胜雪?”
“九郎好眼界。其实我哪懂品茶啊,灌进去都是一个味,购些绝品新茶招待客人,方显得出实力,不教人小瞧了张家不是,哈哈哈哈。”
“龙团一斤值黄金二两,但黄金易得,而茶不易得。”张弘范问道:“该是从宋国福建路来的吧?”
张七叔公身上既有河北庄稼汉的草莽之气,又有豪门权贵的奢豪气,闻言哈哈大笑,道:“那当然,不然还是种出来的不成?有黄金二两却无门路,买不到这茶。”
张弘范亦笑了笑,又问道:“不知七叔公是何门路?”
“当然是与往年一样,不是从亳州来,便是从益都来,还能从何处来?”
“亳州如今不由张家镇守,而益都李璮也已被平定了,这商路竟还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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