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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关中与河南之间小小的走私生意又藏进了黑暗之中。
太原总管府。
“大哥昨夜至今日,一共派遣了十多个仆役出门,我问过,他们所去的地方都列在这里。”
“多谢三哥了。”
郝天挺接过那张纸看了,只见密密麻麻有三十多个地点,大部分是郝天益派仆役去送中秋礼物的人家。
他接连问了几次,郝天举都已派人去悄悄打探过。
“我记得这晋阳酒楼,是大哥一个宠妾的兄弟开的吧?”
“确实是,且去晋阳酒楼的潘六,也是大哥最信得过的心腹,他到了酒楼之后,安排酒楼伙计制作月饼,又给蒙古奥鲁官的几个下属送了月饼。”
“三哥可曾问过酒楼里有无小厮见过王荛?”
“正在查,想必一会便会有结果……”
郝天挺虽年纪最小,在几个兄长面前说话却最有份量。
因为他是皇长子宿卫,是与大元皇储最亲近的人之一,往后注定要权柄通天。
反而太原家中,家主被俘,兵力几乎折损殆尽,余下一点势力,还有五个兄弟抢着分。
郝天举等人很清楚,郝天挺才会是他们往后的靠山。
过了一会,有仆役过来禀报,果然查到了王荛的行迹。
“小人拿画像问了晋阳楼的小厮,确是见过这人,中秋节前日到店里买了酒菜带走。”
“他住在何处?”
“该是延寿寺以西。”
“延寿寺……”
郝天挺略略沉吟,核对着潘六遣人送月饼的几户人家住址,在其中一处点了点,语气笃定。
“王荛就藏在杏花巷。”
在他看来,王荛就是只傻狍子,惯会夸夸其谈,其实目中无人、眼高手低。
一出手也就找到了。
郝天举道:“我派人去拿下!”
“不必。”郝天挺道:“请仲畴兄过来吧。”
“去请张帅过来。”
郝天挺能唤张弘范“仲畴兄”,郝天举等人却不敢,他们还认为大哥郝天益也没这个资格了。
人生在世,看实力、看成败。他们的大哥输光了兵权,畏死就俘,连名节也输光了,真没资格端着架子,该放下身段乞求保全才是。
“也把大哥请过来如何?”郝天挺又道:“大哥这边答应帮我们揪出王荛。那边却背着我们偷偷与王荛联络,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去吧。”郝六郎郝天麟起身。
郝天举看着这一幕,沉吟片刻,道:“无论如何,毕竟是大哥,替他遮掩下来吧?”
“三哥是怕大哥连累了你大都路总管不成?”
这次则是郝五郎郝天泽显得成为气愤,道:“还遮掩什么?欺君不成?大哥怕是连太原路管民总管都不想要了。”
郝天挺听了,不由暗自摇头,心想还是张九郎说得对,人须往高处走,往中枢朝堂上放眼天下大势,而不能局限在一家一户,尽顾些蝇头小利。
这般想着,再看家中几个兄长的嘴脸,郝天挺亦有些无奈起来。
争论声中,张弘范已经到了。
郝天泽连忙停下抱怨,道:“张帅来了,王荛不过是个该陪他父杀头的货,竟还烦扰张帅陪七郎走一趟。”
“王牧樵除了好以言语动人,无旁的能耐。但他投奔了李瑕,不易对付……”
张弘范话音刚落。却见去请郝天益的郝六郎匆匆赶来,脸色难看。
“张帅也在。”
“六哥有事就说吧,仲畴兄是自己人。”
“是。”郝天麟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大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