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祖父若是派人去查,也是能查到的。过些日子,我会叫蒋生来拜见祖父,细细说明扬州之事。”
其实很多事情,之所以不被世人知晓,只是因为没人会把表面上看起来无甚关联事或人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没有任何逻辑目的就去查探无关紧要的人,些人才能稍微伪装便逍遥法外。
而崔妩,恰好有前世身为皇后的记忆,比世人更清楚未来发生的事情,才有底气派蒋生直接去查那家小酒肆,去跟踪吕建安。
“若只是印子钱倒不算大事,可这事,却涉及扬州官盐私贩,孙女儿不得不慎重。”
太傅微闪,“扬州官盐是一笔糊涂账。”
他是御史,扬州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只是幕后那人做事虽高调,却一点缝隙也不露,即便谁胆大包天状告到圣上面前,拿不到证据,一样徒劳。
说不准还会被扣上一顶大罪。
“如你所言,你也是晓得了操控盐贩扬州场之人?”他问。
崔妩点头,并不瞒着,“隋王妃的父亲,便是扬州刺史,多年来官声清明,受人敬重,可事实,扬州官场已然腐败不已,扬州官员亦是官官相护,根本没人有能力也没人敢越过刺史,向京中递消息。”
“扬州刺史作为隋王妃的岳丈,却大肆收揽银钱,此事非同小可。即便不为国事,只为咱们崔府,曹复与扬州官场勾结,即此混乱之势借四叔母名义迫害黎民,若他日事发,纵然曹家和曹氏有路可退,崔氏一族也可倾尽全力保住四叔母,可放任豺狼在家里,孙女儿以为,崔氏一族再难安生下去。”
崔妩的话叫太傅惊诧不已,并不是讶异于大房和四房之间的纠葛,以及什么吕建安,让他惊讶的是,崔妩这样小,往日里也是关注于诗会宴会之事,却对这些事情知之甚深。
他面色复杂,沉吟了许久。
“十岁之前,你一直对你母亲冷冷淡淡的,连个好脸色也不愿意给。可十岁那年,寒冬腊月间,你掉入荷池,是她瞧见了亲自跳下去将你救了出来。后来,你也接纳了她,可为何如今,又开始怀疑起她了?”太傅问出心中的疑惑,“还有一事,你为何肯定此事爆发开来,曹家又能保住自身?”
曹家不同于崔府,有数百年传承,基业庞大,家族盘根错节,势力庞大。
早年间,如今的兵部尚书曹通也不过是兵部一个小小的编修,也是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他再厉害,终究只是才起来的,族人里头甚至连个体面做官的都没有。
真出了事,也就崔玄凌这个女婿能搭把手。
可若是真涉及到了崔府存亡的事情上,曹家又做了对崔氏一族不义之事,崔玄凌也不是个傻子。
“因为,隋王暂时不会倒。”
崔妩说这话时,只是淡淡的,可崔太傅心里却翻起了惊天骇浪。
“你的意思是,曹家和隋王有暗中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