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们放下砖头。
“是自己人,自己人。”
“老林是哪个?”其中一个工友依旧没放下板砖,看着林冬青的眼神依旧充满了质疑。
“不会是天杀的黄有财派来探我们口风的吧?”
老廖连忙用一只手给人连比划带解释地说道:“就是经常跟我一起喝酒的那个,老林!”
他这么一说,大家似乎有印象了。
最后,老廖拉着林冬青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老林都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
林冬青有些无措地摇了摇头,眼里蓄起了泪水,说道:“我,我三天前才收到矿上拍来的电报,因为有急事,又耽误了一天,事情办完立刻就来了。”
无措并不是真的无措,她不知道林延章平时和工友聊天,都是怎么形容自己女儿的,但她知道,她现在装得越可怜和无措,越能激起这些当事者的共鸣。
“三天前?”老廖提高了嗓音。
“我们可是六月六号就遭遇了矿难,老林送进医院之后一直在抢救,一度就要不行了,最后变成植物人,医生说已经是奇迹了,矿上居然没第一时间通知家人?”
“丧尽天良,简直是丧尽天良!这帮狗太阳的东西,他们怕不是在等老林死了,然后偷偷埋了再向家人报失踪吧?”
老廖说着说着就上头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林冬青却又从他口中获得了更确切的信息。
六月六号林延章遇到矿难,而那天,正好也是原主从老光棍家逃走,落水的那天,正是她穿过来的时候!
林延章是她父亲的可能性越来越高。
而老廖的话,也合理推测了矿上领导不第一时间通知家人的原因。
他们不想赔钱!
老廖许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竹筒倒豆子般的,把矿上领导的罪行给控诉了一遍。
照他的意思,这次矿难,都是领导们不规范作业导致的,而且领导们为了少赔点钱,都不露面了。
他们几个是伤得比较轻的,所以常常来矿上堵人。
还有许多工友伤得重的,至今连床都下不了。
伤得最重的,就要数林冬青她爸林延章了。
“廖叔,那你知道我爸去哪了吗?”
老廖喝了一口水,听到她的问题,蹙着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说道:“你爸都成植物人了,还能去哪?当然是在第一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啊!”
“可是我刚从医院出来,护士说我爸两天前失踪了……”
“失踪?不能吧……”
老廖看着林冬青的表情不似作伪,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天杀的黄有财!他怕不是把老林偷偷拉去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