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昭是春末出生的,赶上了桃花最后的绚烂,至于生孩子的阵痛,煎熬,哭天喊地什么的,邵昭表示——
完全没有发生。
她甚至不知道她揣在肚子里养了几个月的崽是什么时候自己爬出来的。
就是清晨醒来,她感觉莫兰行在她身边窸窸窣窣收拾些什么,动作有些小心。
她觉得不对劲,撑起身要看,手撑到半道,才感觉到小腹连着下面有些疼。
孕妇肚子疼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怕是小崽子出了什么问题,忙叫喊起来:“路止,路止!我、我的肚子……”
莫兰行转过身来,怀里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里躺着一块琉璃。
最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莫兰行抱着那个布包过来亲她,告诉她女儿很健康。
邵昭盯着那块被包起来的模样有点奇特的琉璃,陷入了怀疑人生的沉思。
她第一次生孩子,不要骗她。
要不是肚子隐隐疼着,她真就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所以,这是……我生出来的?”邵昭消化了许久,轻轻戳布包表面,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接触到那上面,她才感觉到布料下细微的呼吸,她一手就能盖住的小胸脯上小小地起伏着。一种奇异的情感自她心头升起,她忽然认同了这个有些奇怪的,小小的,冰凉的小东西。
她在莫兰行鼓励的目光下尝试着接过孩子,抱孩子的姿势和抱小猫小狗差不多,但恰到好处。
布包里那小东西虽然没有长出皮肤,依稀能看见五官的轮廓。刚从羊水包裹里出来的小孩子都是不怎么好看,她的女儿好在遗传了莫兰行那种特殊体质,脸上也光滑没有小老太太一样的皱纹,勉强可以说是刚出生的小孩里最好看的。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小崽子太小了些,抱在怀里总觉得用些力就能弄碎,搅得邵昭心惊胆颤,抱了一会儿就连忙还给莫兰行。
“让我吃那么多给你,也不长胖些。”邵昭刮一下小崽子的脸颊,担忧道,“路止,她这么小一只,真的能养得大吗?”
她的担忧是建立在实际依据上的,和一块矿石做了比较,发觉崽子连一件法器都不够炼,这能不让她着急吗?
莫兰行对她这样的对比方式感到很无言以对。
算了,她毕竟第一次做娘亲。
小狐狸不太清楚该怎么带自己的幼崽,全靠了莫兰行弥补,小崽子顺利地一天天被养大起来。
女儿满月之后,邵昭从取名字起,陷入了连她也逃不了的一孕傻三年定律。
莫兰行亲眼目睹邵昭对刚长出脸上皮肤的小崽子郑重地说:“你生在四月末,正逢桃花半谢,不如,就叫你莫兰谢吧?”
莫兰行:“……”
从前他就发现了,小狐狸虽然聪明,但取名字的技术实在是有些歪门邪道。
如果真的取名叫莫兰谢,他仿佛能预见女儿稍微长大一些后因为自己的名字瞬间枯萎的画面。
这真的会谢。
最终,在莫兰行的苦口婆心下,小崽子的正式名字定了“南遇”,小名“桃桃”。
南遇,南境相遇,也是难遇。
邵昭和莫兰行对于彼此都是千万人中的难以相遇。
小南遇三岁时,因为同时继承了邵昭的血脉,这时皮肤已经完全长好,小小一个团子粉雕玉砌,她在前面跑,后面就有一帮人跟着伸手随时准备接住。
往往跟着跑不远,小团子就发挥了狐狸崽子的特点,一溜烟就钻进小道,跑去找她爹爹了。
小南遇身上最值得拿出来一说的是,她还继承了邵昭对莫兰行的痴汉。
邵昭好不容易刚和莫兰行有两个人在一起的闲暇时光,一盏茶都没喝完,狐狸崽子的身影迅疾如风,冲进了莫兰行的怀里。
“爹爹,桃桃也要!”
小南遇奶声奶气说话,十分自觉爬上莫兰行的膝头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