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行奇怪地看她,心觉这洛月嫦看着不对劲。
他以为自己该面对的是心魔了,可看洛月嫦这表情动作,半点不像被操控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成了个控制木偶的人。
倘若脱离了心魔,他自觉要收拾一个不人不鬼的活尸,一个无甚实力的女人,轻而易举。
他的确也这样动手了。
然而很快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每一下攻击都避开了殷湛,而洛月嫦贴在殷湛身边,也同样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洛月嫦挽着殷湛的手臂,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她的手指缠绕着一丝微弱的黑气,莫兰行看不见,只戒备地盯着,他的防御若放在可见的实物上绝对无懈可击,可那是黑气。
洛月嫦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头,哪怕黑气现在微弱到已经不能再提供给她庞大的能量了,仍然能做到共鸣这种小事。
莫兰行看着她勾手指的动作,忽然觉得体内什么东西苏醒,顺着血液真气在体内活动,一息不到,他就感觉到了体内被冲撞的强烈痛楚!
他一时受不住,吐出一滩污血,身形摇摇欲坠,勉强维持着体面。
这种感觉太熟悉也太久远,他许久没有感受过,还以为早就消失殆尽了。
原来还能这样被牵引出来。
“瞧啊,我勾勾手指头就能让现下整个修真界最强的尊者毫无反击之力。”洛月嫦歪头倚在面色木然的殷湛身上低笑着,“这四境,就该牺牲了送我至飞升。”
她的小动作在暗里给殷湛下了命令,猿臂高举,霎时间上空紫黑雷云密集,并非只是低压着,雷云以殷湛为中心呈漩涡状,在殷湛和洛月嫦的头顶上空是漩涡眼,那里天光明亮,在紫黑的衬托下甚至显得金光灿烂。
远远的看去,这对男女相拥站在天光下,俨然一副救世主的画面,可谁能想到,他们这次不是救人的,而是杀戮、以他人性命献祭成就自己的恶人立场。
紫雷滚滚,无差别地落在地面上,击碎砖块石板,碎石四处飞溅,地面上也开了数道宽窄不一的裂缝。
威力最大的一道雷直冲着莫兰行而去,料定了他现在内伤难愈,想要立刻避开几乎不可能,这一击冲着他的命前去,势必要在这里就了断他的性命!
然而洛月嫦的笑容还没完全扬起就瞬间凝固在脸上。
莫兰行轻描淡写地伸手抓住天雷,扭头以袖掩面咳嗽两声,这才转过头仔细端看在他手中不断变换姿态扭动却始终逃脱不开的天雷。
“怪不得道祖想除去你们,号令只有渡劫才会降下的天雷,你们实在是祸患。”他揩去唇边血渍,竟然又跟没事人一样,好似前面因为体内异物内伤的人不是他似的。
洛月嫦咬着下唇死死盯着他手上的紫雷,怨念又不乏惊讶道:“你怎么可能……”
“你年岁不大,不知晓也是正常,不怪你。”莫兰行淡声说,唇角竟看着有些讥讽怜悯。
蓬莱莫兰追溯根源是仙,那是连渡劫天雷都不敢落下的氏族,只要姓莫兰,承了一分血脉,普通修士怕得要死的雷劫在他们的手里就同小孩的皮筋,只要他们想,就伤不着他们半分。
这就是跳出四境规则以外的一族,莫兰氏天生为仙。
莫兰行把玩手里的紫雷,上一次替邵昭挡雷,藏了些小心思就伤了手,这一次没人看他受伤,他懒得再演,任凭把紫雷怎么扯弄搓动,甚至团成一个球状丢去一旁,手上光洁如初,一点伤痕都没有。
他看着紫雷团成的球滚进裂缝里,紫光乍泄,忽然无奈地笑了笑。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两百年前秦言找上邵昭,说不准一开始就算计了他们两个人进去。秦言需要他这样的能力,用他来对付一个可以随意操纵天雷的逆天狂徒,再合适不过了。
果真好算计。
洛月嫦反应过来,收回惊愕笑说:“虚张声势,就算尊驾你能挡下天雷又如何?我既然来了,这一次就必须杀了你,成就我的仙途!”
“你口中说仙途,却与魔为伍,你的道早就降入炼狱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也无甚好与你说的,就来算算别的账。”莫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