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莫兰行,光本来就不亮,他一来更显得暗了。
昏暗里,她发现莫兰行的眼睛里像掉了星辰,比空中大饼撒芝麻似的几粒星星还亮。
开始邵昭还能耐心等着他先开口说话,可慢慢地发现莫兰行只是看着她,像隔了好久没见似的,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要被数清楚了。
她觉得不自在了,清清嗓子说:“怎么了,想我倒是说句话啊,该不会表白要我主动,表达相思还要我主动吧。”
莫兰行未动,只能看见他的眸光闪烁一下,视线从她脸上转到了颈间。
她咬咬下唇,试图讲道理:“你不能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姑娘,你就算是个石头也该——”
她没再说下去,因为莫兰行忽然抚上了她的眼睑。
那指尖反常的寒冷让她莫名一个激灵,却也没躲,由着手指从她眼睑摸到眼尾,心里在思量先前这指尖有这么冷吗?
莫兰行俯下身,只轻轻地印在她的唇角,手指沿着她的下颚线停在下巴,端着珍馐佳肴品尝般停了好一会儿。
随后他才离开了些,温柔地说:“阿昭,我想你了。”
邵昭托着脸舔舔嘴角,卷入一口的桃枝香,还混着一点不易发觉的铁锈味。
她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摸上莫兰行的手背,抓着手掌拿脸颊蹭了蹭。
好凉。
顺势撩开广袖,她半合着眼吻在腕内。
许久,她抬起脸认真地说:“有血腥味。”
“嗯。”莫兰行低低地应了一声,并不在乎这句话。血迹都在衣角,有窗台挡着,夜色昏暗,不会让邵昭看见。
邵昭和他对视,他一贯温和浅淡的神情里混了柔情,但他没有解释这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邵昭张了张口,又闭了嘴。
她还记得年少时开始,莫兰行虽然对她总是乖巧知无不言,但总有那么一些事只愿意藏着自己知道。
邵昭张开了手,隔着窗环住了他的腰身。莫兰行也自然地圈住她,手穿过她的发间,把她的头扶在自己肩窝上。
他们这样拥抱了很多次了,可是互通心意后的感觉果然还是不大一样。邵昭觉得,有一种安心感。
能感觉到莫兰行的手收得越来越紧,她不出声,只是等着。
“心口的剑伤,现在还疼吗?”他忽然说。
邵昭愣了一下,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
她仔细想了想,魂魄就算完全融体了,太久的事她记得也不是很清晰,兴许她原本就没有太在意那两次剑伤,居然没什么印象。
她轻快地笑笑说:“还成,他学艺不精,没扎死我,现在也就不怎么疼。”
顿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这时候自己是不是该撒个娇什么的,松开了手,点着唇朝他委屈地说:“其实有点疼,现在就疼。”
莫兰行看出来了,弯下身撑在窗台上问她:“那,怎么样你才会好些?”
“要不,你亲亲我?”邵昭点点唇,明示地努努嘴。
小狐狸总是本能地拿自己的尾巴去勾人腿脚,眯着眼去示好。
莫兰行笑了笑,倾身凑过去。
邵昭闭上了眼,原本以为他会亲在唇上,结果前襟忽然一凉。
——他的确亲了上来,不过不是她想的地方。
胸口酥酥麻麻的痒,她确实连记忆里的疼都忘了。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欲念的吻,只包含了真心实意希望切实抚慰疼痛的愿望。
邵昭觉得她说错了,莫兰行可不算是石头啊。
人家早就不是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了,他可会得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