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案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给外界,但在民间,那些愤怒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随之起来的火焰,是关于出身乐伶,却在医道上极具天赋的善女菩萨。
这事儿邵昭是知道的,越仙儿原本就和她打过一次招呼,派药的是越仙儿,自然这名头是该在越仙儿的头上。
邵昭不在乎,不过是虚名罢了。
医宗的药房已经不允许邵昭进去了,平常就是丁苓和叶问完工后,带回一些药材样品给她。
这天丁苓似乎来不了了,托了鸿蒙英带来。
鸿蒙英长得高大英气,一双猫瞳瞪起来看过去凶神恶煞得很,医宗弟子寻常都不敢和他正面相逢,得了消息后一早就溜了。
他到时,邵昭翘着腿哼小曲儿,先前沉得要她半条命的锁仙链在她完全适应了以后也好似轻如鸿毛,细白的小腿带着铁链一晃一晃,一副逍遥自在,全然不知道自己晃了谁的眼睛。
鸿蒙英看不得邵昭这幅样子,没好气地拿药包直接怼上她的脸颊:“你倒是挺清闲啊。”
药材腥苦,近距离乍一闻都得被呛出眼泪,可邵昭已经习惯了,不但没有被呛,还闻着舒心,弯着眉眼满足地笑:“有劳少城主这一程了。”
“我是不懂你,手脚被锁成这样还闲不住,那些人待你不好,你累死累活去做这些有什么劲?”鸿蒙英挪开她的脚坐下,顺手抄了邵昭的零嘴。
邵昭坐起来把药包放去一边说:“少城主此言差矣,火虽然烧得大,柴火却不是出自自己本心,待我不好的人我自然不想待他们好,可信我的人我也不想辜负他们。”
“他们不知道你这样。”
“那我也是医者,总不能放着病人不管。”
鸿蒙英静默片刻,转了话题:“那案子你想如何?”
邵昭的眼珠转了一圈,随意地说:“看天意咯。天要亡我,那我也不能不从啊。”
鸿蒙英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这分明是人为,你还看天意?”
“怎么,这人为的人少城主有头绪了?”
零嘴送到嘴边又被丢回碟子里,鸿蒙英纠结了一会儿,皱眉道:“邵昭,你要小心那个越仙儿。”
邵昭的笑容淡了下去,思索片刻后问道:“为什么?”
“在你出事后,越仙儿很快就靠着你的药方在仙乡里建立了名声,她享着赞誉和地位,但你想想,她若一直为你辩护,你何至于被关半个月。”鸿蒙英不耐烦地抓抓头说,“我从小就看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她那点小动作我准没看错。”
邵昭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她出事被关押,期间越仙儿就拿了她的药方去,药方是一回事,让本来就愤怒的民众相信她一个乐伶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越仙儿说她一直为邵昭辩解却没人相信,这是可能的,但为什么那些人没有连同越仙儿也一起厌弃算了?
民众的迁怒是很可怕的,先前丁苓不过帮她几句就差点也被扣上帽子,更别说一个又是拿药出来的越仙儿,没被掀了药锅都是万幸,可她居然还能在民众之中享极高的赞誉。
有些事情,并非是邵昭想不到,是她甘愿做个耳不聪目不明的傻子,封住那条一路往下的思绪,制止她一直向往期待的梦境幻灭。
邵昭在越仙儿来时,看着她发了好久的呆。
“军师?你在听说我话吗?”越仙儿在她眼前挥挥手说。
邵昭回过神:“啊……想了些事情。”
“军师还在想如何治病?真是佩服。”越仙儿的语气有些怪,转而笑道,“其实军师大可不必如此劳心尽力,军师的药方在民间还是好用的。”
“再好用也不敌病症凶猛。”邵昭无奈地勾唇,眼帘半垂下隐去眸色,“先前验尸的结果,并非是中毒致死,许长老那处虽说还未公示,但那十四人都是死于病症加剧。”
越仙儿的手指颤了颤,从桌上放回腿上,说:“吃了军师的药,还是加剧了吗?”
邵昭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