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解释,那两味药到了病患的肚子里,发挥的是抑制的作用。
以毒攻毒是医道之一,医宗用的比万炉宗还要早。
问题就在于,那些病人身上是些什么毒。
梅酒的后劲还没有过去,灵力又被压制住,现在邵昭熬夜挑灯看东西总是觉得一边头疼。
再度放下黄纸,她仰头闭目捏了捏眉心。
房门紧闭着,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随后轻轻地叩响了门。
“军师大人,我给你做了宵夜,方便我进去吗?”
是越仙儿。
邵昭收了纸张,让她进来。
这已经是凌晨了,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要天亮,越仙儿居然也还没睡。
仔细看越仙儿的脸上,一块白一块黄的,邵昭帮她揩下来,疑道:“你怎么这么晚没睡,还弄成这样?”
越仙儿有些羞涩,把手里端的一盘甄糕推在她面前,“我见军师一直点着灯,夜越深越容易饿,就去借了个小厨房,做了点小点心。”
邵昭看那盘子里淡黄色飘着清香的甄糕,模样有些歪七扭八,上面淋的果汁也不熟练,显然是尝试许久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越仙儿见她盯着看,忙说:“我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做了好多次,我尝过的,长得是不大好看,但是味道还算不错。”
邵昭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浅笑道:“我知道了。”
她捡起一小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尚可,糖过了些,再多吃一口可能就发齁了。
但她看着越仙儿忐忑的模样,把整块都吃进去,说:“很美味。模样……也还算可爱。”
越仙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拿袖子搓了搓脸。
邵昭看着她,心中觉得怜惜。
她向来对那些抱有善意的人心软,尤其越仙儿这样,似乎真心待她,让她觉得感动。
这辈子她身边的女性里,骨长老是师长,江如秋和叶师姐是师姐,丁苓是师妹,卫青城是长辈多过友人。越仙儿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个以少女纯澈之心待她的人。
越仙儿像松鼠似的胡乱在袖子上揉蹭,不经意间瞟见桌上收整开的黄纸和药渣,顿了顿,好奇道:“军师一直是在研究病症?”
“是啊,白日里有些在意的,就只能晚上多瞧瞧。”
“我……我能不能看看?”越仙儿抿唇说,“我幼时就想学医,但我……我在万花巷里,只能卖笑为生……唉算了,军师就当我说了胡话吧。”
邵昭看着她,心下思量着。既然她不懂,给她看看倒无妨。
她抽出其中一张递过去,越仙儿笑着一行行看过去,看到最后又苦笑着吐吐舌头。
“啊呀,原来是我想当然了,一点也看不懂。”
“你以后想学,我能教你些。”
“真的吗?”越仙儿两眼放光撑在桌子上,眯眼满足地笑,“军师对我可真好啊。”
她的袖子无意间盖在了装药渣的小碟上,撩开后,药渣似乎被衣袖拂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