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脑子里什么东西破土而出,耳边风声低语,嗡嗡直叫。又像碧波拍在耳垂的声音,温热的水珠都溅在了她的脸上。
喉间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字:“巫。”
水流从她的颈间流过,南境的水从来都是暖的,只有到了最底才冷得刺骨。
她莫名感觉自己就像到了南境最深的水底,看着月亮隔了重重水光,努力伸长手也够不到。
太远了。
是夜风把她从溺水的幻觉里拉回来,她回过神,放下手后左右四下去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身在哪里。
风带着一声轻如蚊呐的叹息过来,邵昭看向声音的方向,在思考前就已经走了过去。
叹息不停,她的脚下也不听,循着前去,最终居然找去了一片藏得隐蔽的湖泊。
月光皎洁,映衬得眼前一大片湖泊也是熠熠生光。
她看见湖边一个模糊的少女身影,随手拾了几块石子投进湖里。
沉重的一声闷响后,石子没入湖水渐渐沉了底。
少女的声音也是模糊的,小小声地在嘟囔什么。
她看上去瘦得厉害,和身上的华服一点也不相衬,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可看肩宽,衣裳尺寸又是按着她的身长做的。
邵昭悄悄站定在一边,仔细打量这个少女。
这衣服奇怪,不是白日里见过的如笙楼的人,紫得发红的颜色,广袖只到手肘,下裙如喇叭花摊开,身后垂着四条长长的从肩上绕过来的银带。
衣裳上最亮眼的还是满身的银饰,动一动,就比湖水还要亮眼。
兴许是南境的特色服装,邵昭没有多想,只是多看那身衣裳两眼,头就会更疼几分。
“……阿嫲今天下了我的链子,让我去了外面玩。”
少女嘀咕完,丢进水里一块石头。
“阿姊今天没让我吃饭,我现在还饿着。”
又是一块石头沉下去。
再说下一件事时,她捏了捏手里的石子,丢进去了才抱膝小声说:“……今天在石英水畔,遇见了一位神仙,长得很美。”
邵昭注意到,她抬起的手上瘦得皮包骨,上面全是铁链勒过的痕迹,还有刀痕抓痕。
有些是旧伤,结了黑褐色的疤,大部分还是最近新添的,没有做任何处理,甚至泡了水,伤口边缘有些发白。
看着那伤口时,心脏有些抽疼,她皱眉,上前道:“这位姑娘,你的手受伤了,我为你上个药吧?”
少女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她,脸上罩了一片雾,看不见面容。
邵昭惊讶地上前,却有一阵大风刮来,带起的细碎叶子吹到了她的眼睛上,迫使她不得不闭眼。
再睁眼时,少女已经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