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在指尖飞旋,好像为了彰显它的主人有多理智似的,刀刃锋利,一点没有伤及皮肤。
下一秒就打了她的脸。刻刀划过她的食指指尖,一道小口几乎见不到,停了几息,黄豆血粒就从里面涌出来。
邵昭终于停了下来,放下未成的法器和刻刀,举起手盯着那滴血顺着手指淌下。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般,把手指含住嘬走血渍。
指尖血流入腹腔,一瞬点燃了浑身的血。
血流飞速的滋味不太好,心跳太快,导致脑袋都是嗡嗡作响的。
她又躺倒在地上,看着天顶,再度无声念出那个名字。
莫兰。行。
她顿了顿,翻个身蜷起来,小声喃喃:“路止。”
心脏随着这两个字剧烈地跳动两下,沉寂两年的火焰忽然又燃了起来。
邵昭这两年来,反复在思考的就是,当初其实她不大愿意见不到莫兰行的日子是不定归期。
起初她还觉着这喜欢不过自己一时兴起,又或是一时错觉,甚至只是图莫兰行长得秀色可餐。
可当她一见夜风像那人的呼吸,湖水像那人的眸光,连光秃秃不挂叶子的枝头都像那人的指节,才发觉自己的感情此前清冷孤寂,寡淡得只有个窟窿,一旦长出一棵芽来,就比天雷勾地火,暴雨打焦土还要来势汹汹。
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上了心,可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了,哪里都喜欢。
她的爱意在心头朗月下织起秋千,风吹草动就晃荡个不停。
越想脸竟然有些发烫了,她回过神拍拍自己的双颊,强制冷静下来。
她自制力向来不错,对待感情同样收放自如,不消片刻,薄红褪去,她又恢复了清明的模样。
她拾起刻刀,捏着看了一会儿,又叹气。
两年前没有道别就走了,两年间也没有去过音信,莫兰行那样温和脾性的人当然不大可能会埋怨她,反而是自己,这提及便直袭心脏的思念真是太虚伪了。
不过,既然现在关于他的传言这样多,还能提剑削山头,想来药是吃了,身体康健恢复得不错。
这样就好了。
邵昭重新归为冷静镇定,压下心火,这次刻刀没有了花哨的动作,而是被她稳当地捏着,一点一点刻出咒文。
武宗就在家门口,这会儿还没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她再想也去不了别处见不了面,想着做什么?
可玄机图未能完成,她却有了远行的委派。
【作者题外话】:我要开始给邵撩撩身上叠buff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