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敢出声的结局就是,连武宗高层也无法幸免的那一日,武宗的所有弟子都像困在低矮栅栏里的羔羊,只有被屠宰的命运。
殷湛将剑身一甩,霜寒上沾的血渍便尽数甩在地上。
兴许也有些甩在了趴在血海里的诸位长老脸上。
“殷湛……你、你疯了!”
殷湛低低地笑了声,眸子因杀戮染上赤红,像在里面放了一把地狱炼火。
“师尊。”他朝大殿里面高喊,“我许诺过,宗门必回巅峰,现在,该是实现的时候了。”
大殿内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殿前众长老在血泊里爬,但路面太过湿了,他们竟滑倒好几次,兴许上了年纪了,再想站起来就难了。
瞧着有几分滑稽。
殷湛歪头看着,突然觉得有趣,蹲下身放肆地笑着说:“各位长老,念在也曾对我有过教导之恩的份上,再多滚几次给我瞧瞧。”
长老们又惊又怒又是惧,在血水里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殷湛!你既然还知道我们是你师长,你怎可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他把长老们说的话抛在耳后,继续把话说下去。
“长老们要是滚得有趣,逗我高兴了,我就考虑考虑,不杀你们了。”
他挥手像招狗似的,带着侮辱意味地轻啧几声。
“殷湛!你说你要助宗门重回巅峰,杀我等又算什么做派!”
殷湛蹲着执着地等了一会儿,见他们真的不动,不悦地起身,霜寒剑指他们,居高临下,眼神睥睨。
“宗门巅峰,不需要你们这般蝼蚁。”
说着,他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霜寒剑只是轻轻一动,寒气化风席卷全场,瞬间冰冻三尺!
那些在血泊里挣扎的长老们被定格在各种动作,惊恐想逃又或是愤慨怒吼,丑态百出,令人发笑。
殷湛看了会儿,腻烦了便一个个踹碎,冰块的横截面是血肉纹路,元神升起,也被他焚烧干净。
他很享受现在的强大。
一剑挥去,曾经的师长们即便合力也无法与他抗衡。
世间已经不会有人能和这样的他抗衡了!
他心情大好,丢了霜寒疯狂地用脚碾碎那些冰冻肉块大笑。
他的身周忽然降下数柄巨剑,剑光凶狠无情直击他的要害!
殷湛猛然抬首,身上心魔升腾赤红沙雾卷起暴风,轻而易举化解了大乘巅峰的一击!
他抬头遥遥地望向巨剑之上站立的华发剑修,一如许久之前在外门脱颖而出的少年在山脚下星眸闪烁,饱含仰慕之情看向顶峰的神明。
沧海平看着血泊中的红衣青年,心中突然觉得沧海桑田,不经意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少年成了青年,再也不会孺慕般仰头看他。
然后,青年又成了魔头,浑身都是嗜血的魔气。
沧海平痛苦地叹息,高冷不近人情的剑尊,生平第一次为一个踏入歧途的弟子无力摇头。
“剑尊,您瞧,我用您教我的剑意,已经能和您一样一剑斩杀数仙修了!”殷湛对着他大张着手,满目疯狂却又做着孩童邀功的举动。
他已经疯魔了。
沧海平闭了闭眼,再睁眼看他时最后一点痛惜也消失,取代的是冰冷决然。
“殷湛,你已经入魔了。”
殷湛一怔。
沧海平冷声道:“我必须斩你。”
“斩我?”殷湛重复一遍,继而垂手在血泊里来回走,冰块被他踢得到处飞,他终于愤怒地大吼起来。
“我修炼你的剑道,传你衣钵,我一直敬你为师,我已经比宗门所有弟子更强了,你却要斩我?!”
他双目猩红,字字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