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极力想掩饰,即便粗心如骨长老,也发现了不对劲。
毕竟这位可向来是没有多少情绪的。
在骨长老探究的目光下,莫兰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垂下眼,声音平缓了些:“先前,我说过在城内有位姑娘救了我一次,是你的弟子,也就是刚才那个小弟子。”
喉口艰难吞吐几番,他再重复一遍先前那句话,却已经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她,叫邵昭?”
经他这么一解释,骨长老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先前还以为是另一个小女孩……也对,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弟子里也就只有邵昭了。”
他闭上眼,只觉得胸腔中许久未有如此震天的响动。
“啊,说起来。”骨长老食指点头,翻着眼望天思考道,“前段时间那丫头来找我问解毒的法子,感情是因为要治你啊。”
他问:“为何不教她?”
“久病成医,你自己不清楚毒这东西有多繁杂?”骨长老摇头摆手拒绝三连。
“教吧,就把治我的方子教给她。”
骨长老诧异地看他,莫兰行侧身躲过照入室内的天光,避开她的视线回到偏室,一边道:“治我的药方足够她解百毒了。”
看着房门关上,骨长老看一眼地上的炉灰对着偏室大声道:“那丫头打翻的可一半都是你的药,真要教她?”
偏室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教就教,教会了让她给你炼。”骨长老鼓着脸嘟囔。
但是在教之前,肇事者邵昭必须老老实实打扫丹房。
“咱们都一起打扫丹房了,你进去到底发现点什么没?”白金银碰碰她的肩道。
丹房不是个好打扫的地方,邵昭嫌弃地躲开他去擦别的角落:“能发现什么,我一进去人家就知道了。”
“那……丹炉是那个人栽赃你扑翻的?”莫兰生蹭过来开始阴谋论。
她翻了白眼:“你的想象力放在哪里不好,这就是我不小心扑翻的。说来说去要不是你们挟持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邵哥你变了,你居然会推卸责任了!”莫兰生不敢相信地嚷嚷两句,又把声音压回来,“所以,你觉得里面那位和师叔祖的存灵碑有关系吗?”
她顿了下来,回想那日扑到丹炉前听到的铃声,大概是那位应她那句“发出点声音”在否认。
想来应当是思索了一段时间才给出的回应,大抵不是故意要使坏。
“我觉得,大概没关系。离开前我说,若清白请向掌门自证。”想起羽毛拂过脸颊,微雨桃枝的淡香,还有拨弄铜铃的举动,她肯定道,“骨长老的这位病人很可能是个女性前辈,害羞不想表明身份。”
白金银大惊失色:“那这样,我们岂不是很失礼?”
莫兰生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开始心虚当时的热血上脑:“当时听见长老他们说,我自顾自以为是一位男子……哎呀,幸好当时是邵哥前去。”
邵昭:“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在忏悔的样子。”
三人嬉笑打闹乱挥抹布扫帚,整个丹房都是他们的声音。
“让你们打扫,你们来玩的吗?!”
骨长老终于不堪其扰,扛了催到大化的丹炉前来,怒火攻心时,她把丹炉一下丢出去。
虽然没有附加灵力,但这等大小重量,三人忙不迭哄散开来。
邵昭后腿时不知是踩着了什么,“砰”一下后仰倒在了桌角上。
白金银余光一扫她的动作,看那桌角虽是磨钝了的,但这样倒下去后脑勺也得砸出个窟窿,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冲上前:“邵哥你没事吧?!”
骨长老和莫兰生也发现这边的不妙,踹开丹炉过来查看。
邵昭捂着后脑勺在他们的注视中起来,仔细摸了摸,又往后看那个尖角,疑道:“奇怪,一点都不疼。”
骨长老掰着她的头撩开头发仔细看,竟然一点淤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