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白二爷和一群精干的黑衣府卫,押了十余人进来,似乎是黎绣手下的私兵。
邵昭把盾收入囊中,看着上面一点没有刮花,松了口气。
刮花了晏长老又该和她唠叨了。
早在刚才黎绣出来和白三爷对峙时,邵昭聪明的小脑瓜就已经自动补全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基本上就是,白二爷一早发现黎绣的不对劲,顺其势自导自演了白家颓势的境况,还和白三爷联手迷惑了黎绣,让黎绣打心眼里觉得白二爷就是个贪图玩乐追求刺激的中年纨绔,但实际上是“你看着我在第一层,你在第三层,其实我在第五层哒!”这种状况。
白二爷才是最终boss,邵昭啧啧道。
只是还有一处不明白,白二爷分明可以轻轻松松解决这件事的,为何像猫抓老鼠一般迂回,难不成是在享受捉弄的乐趣?
据白二爷难得正儿八经和黎绣梳理历史得知,当年白黎两家私底下其实关系不错,明面上也没有互抢过生意,久而久之的,悬炉城就传出两家不和的传闻,家主们也不辩解,导致小辈不懂事也这么觉得,但只要看看家里的账本就能发现,自己家一半来往都是和所谓的“对头”。
百年前黎家颓败,黎绣的父亲任家主时,那一代的白家家主还主动出手援助,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有起色,只是不幸,这时已经有不法分子混入了黎家内部。
黎绣的贴身丫鬟桃枝,原本应该是黎府管家娘子的独生女,不知什么时候被掉包成了从外城银商付家出来的丫头,白二爷调查发现,桃枝把黎家唯一的后人黎绣也成功诱害之后,大肆宣扬了黎家因家族病灭族的流言,随即逃出城外回到付家,一个月后,有人目击乱葬岗中桃枝的尸体。
现在的付家也没落成了一介小商户,子孙艰难度日,当初为什么要暗害黎家也无法查证。
当年的黎家还是由白家出面收敛修缮族墓,葬在樊花坡上以慰死魂。
黎绣恍惚地听着。她想反驳,却心知真相已经这样摆放在了她的眼前。
曾经黎老爷和黎夫人教她弹琴写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满怀信心地学着经商之道,想要以后接替父亲的重任复兴黎家。
可是,就因为桃枝,她除了父母外最信任的人,害了她的父母,害了她的全族,更害了她。
书画诗经在她被卖去软玉楼后变成了老鸨硬按着她学习的房中术,每日弹琴卖笑,曲意逢迎,努力爬着想要从泥潭里出去。
她想问问桃枝,既然要杀她,何必多此一举,骗她是白家下的手?
你也会心虚吗?桃枝。
“我重生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喃喃道。
白二爷在她面前屈膝,右膝点地,以一个平视的姿态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少有这样的时候,黎绣此时看着他,竟觉得看到了柔情。
她或许还是在梦中。
“原来是这样?”白金银和莫兰生听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一事情已了,邵昭没有继续派药的理由,索性神叨叨地对白三爷说:“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了这一孤魂因果,如今事情已了,我便把灵药传交于你,无须灵力,寻常烹煮即可,望你如往常,善心待人。”
当然,那个分汤神器也让他继承了。
还记得白三爷当时受宠若惊又惶恐的眼神,邵昭觉得,不愧是白金银的叔叔,一脉相承的傻白甜。
此时看见同样眼神的白金银,就忍不住想欺负他:“是啊,你二叔三叔其实是好人,那天的对话不是在聊怎么杀你,连前来复仇的黎绣都另有隐情,只有你娘,我什么都没查清楚。”
白金银瞬间垮起个批脸。
邵昭笑嘻嘻地在白夫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中,把今天的药给白老爷服下。
莫兰生帮忙扶着白老爷,凑的近了,发现了什么就激动地叫道:“邵哥,白少爷,白老爷好像动了一下!”
邵昭立刻掏出荆棘胡草在白老爷面前挥挥。
白老爷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