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如今,竟然所有的源头都是他造成的!
……
万鬼窟中暗无天日,许鹤卿眼睁睁望着几乎摔成一摊肉泥的谢惊澜昏迷数日,又从脏乱的骷髅堆中一点一点爬出来。
因为谢惊澜的异动,引得一群食肉的飞鸟扑通飞起,盘旋在血腥气浓烈的空中,发出阵阵嘶哑的鸣叫。
显然是不满自己正在啄食的食物居然还没死透。
许鹤卿跟着谢惊澜走,谢惊澜爬一点他走一点。飞鸟不肯放过到嘴的食物,又飞上来啄食。
谢惊澜没有停下,忍着剧痛爬,但力气不支,爬一段便休息一阵。
许鹤卿也不知道他爬了多久,才爬出那个满是白骨骷髅的坑。
可万鬼窟危险重重,没有食肉的飞鸟,也有恶煞的厉鬼。
有时候许鹤卿觉得自己从来不认识谢惊澜,或者他根本从未识清谢惊澜。
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哭哭啼啼爱撒娇的少年,现在一身阴郁,面容狠戾。
谢惊澜一咬牙,果断剔去腰间腐肉。巨大的疼痛让他面目狰狞,豆大汗珠滑落。
做完这一切,谢惊澜撑着剑晃晃悠悠站起,拖着脚步走到不远处一只妖兽尸体旁边。
他面无表情地生食下这头妖兽,尽可能汲取所有有用的东西。
许鹤卿长叹一口气,今日不知何日,他在漫长的时间里看着谢惊澜在死亡边缘挣扎,从地狱深渊里爬出,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从始至终,他从未吭过一声,好似一个哑巴。
许鹤卿抬头,天是无底洞的深青色,隐隐约约的乌云里有个月亮。
他稍有些愣,在万鬼窟中能瞧见月亮是一件非常稀有的事。
谢惊澜自然也发现了,他只是抬头一瞥,又低下头赶路。
许鹤卿跟在他身边,轻轻地说:“谢惊澜。”
然后呢?
他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好像就只是这么叫一下名字。
但谢惊澜却忽地一顿,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呢喃道:“师尊?”
长久未开腔的嗓子哑得干涩,沙沙的,犹如枯木撕拉划地。
许鹤卿一惊,又赶紧喊了一声。
但谢惊澜刚才的反应只是昙花一现,现下他握紧残剑,绷紧的唇呈现乌青。
眼中浮现恨意。
许鹤卿静默许久,回到谢惊澜的栖身之所——不过是个刨出来的地洞沙坑,藏在悬崖下的白骨堆后面。
经过种种险境,谢惊澜发觉,他一个活人在万鬼窟中十分容易暴露,只有这个地方,白骨森森,能掩藏人。
而且万鬼窟中的厉鬼甚少来这,约莫是觉得这里只会有悬崖掉下来的尸体,以及一群食肉的飞鸟。
许鹤卿就盘腿坐在地洞外,仰头望着天空,时不时侧低头看一眼狭小的洞中,缩成一团的谢惊澜。
谢惊澜怀里死死抱着剑,还有一盏花灯。这么久过去,那盏花灯精致如初。
谢惊澜时常会盯着花灯失神。
许鹤卿也就时常在他脸上看见迷恋,痴怔,又憎恨,无助,绝望。
他不知道谢惊澜怎么就对他起了这种心思,又是什么时候起的。
他不是个合格的师父,对谢惊澜,除了起初生活习惯的一一教导,后面也多是散养。
他甚至没有过多关注谢惊澜的修习状况。
或许这就是报应,让谢惊澜,让他都落入这种绝境。
许鹤卿想不到,等到谢惊澜出去后,现在这个他又会去哪里,或许魂飞魄散吧。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发现谢惊澜的不对劲,已经是许鹤卿浑浑噩噩飘了很多天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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