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随意的坐在最后一排长椅上，双手合十。
礼堂内放置了熏香，缓缓的播放着钢琴曲，昆兰不自觉的用手指敲打起节拍，陶醉忘我的沉浸在悠闲中。
按照计划，忏悔室将是他的第一目标。
劳伦斯神父一定不会错过这场审判罪恶的好戏。
关上木门，狭窄的忏悔室里，昆兰低垂着头。
把手处有个按钮，只要按下去，很短时间里就会有人做出回应。
保持冷静，隔着铁栅栏和木板的对面进来一个人。
“赞美女神。你有什么苦恼吗？”
劳伦斯神父沉稳而又动人的语调是他拥有众多拥戴者的原因之一。
“神父，我想要忏悔。我好像无意间导致了一场灾难。”昆兰低吟。
“无知状态下人难免要犯下错误。重要的是如何去弥补，也就是教典里提到的赎罪。”
仁慈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隔着一层黑纱，昆兰无法探知劳伦斯的神态。
“不，那场灾难所带来的后果足以让我下地狱。”
劳伦斯神父开始祷告，并没有阻止昆兰，温和的语调反倒让昆兰感到很舒适。
舒适到足以忽视紧张感。
“我是一个可悲的容器，您能体会到吗？那种无尽的空虚感驱使着你去夺取别人的灵魂，那些星点融入体内，洋溢着电击般的快感。
我渴望‘完整’，补全灵魂的行为已经让我没有资格去接受女神的垂怜。”
这番话压抑在昆兰内心中，他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也学坐在远处的康斯坦丁双手合十，仿佛这个动作能够让他解脱。
黑纱的另一端，劳伦斯神父心头一紧。
话语宛如魔咒，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忏悔室的另一面坐着一个非人类，或者说是…魔鬼。
不可言说的存在。
寒意油然而生，不仅仅是因为昆兰的描述，还有他的一些回忆。
昆兰并没有得到劳伦斯的宽慰，于是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
“最见鬼的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全这缺失的灵魂。那么多人的生命消散，仅仅只让我修补了个位数的缺口。
个位数，神父，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会成为一个屠夫？刽子手？
我不知道。”
神父那侧愈发沉默，阴影中这位神仆仿佛一座石雕。
昆兰颤抖起来，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让他有点紧张，同时又兴奋难耐。
“我发现，如果去接触超凡反倒可以让我更容易补全自己缺失的灵魂。
劳伦斯神父，你会不会也喜欢夺取别人的灵魂呢？”
直到这个瞬间，昆兰才抛出他和康斯坦丁所设计的饵。
当然，他的忏悔可是真心实意。
结束了这个疯狂的自我鞭笞，昆兰目光缓缓挪移，看向黑纱。
时间已经很晚，信徒们陆续离去，康斯坦丁目送着修女们走向后方的寝室。
没人会在意仁慈的神父还在工作，拯救一颗迷茫的心灵。
“赞美女神。”
昆兰目光诚挚。
“神父，您见过莉雅小姐吗？那个热爱玫瑰的莉雅。”
黑纱后再无回应，熏香中夹杂着一丝泥土的腥臭。
细微的声响在地板下徜徉，就像春笋顶破厚土般躁动。
破空声响起。
一截藤蔓带着尖刺将黑纱撕碎，从昆兰的脸庞划过，钉入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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