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颂用不惯这个年代的茶麸。
每次用茶麸洗完头后,都会从仓库里取一些护发素涂抹在头发上。
她选用的那款护发素香味已经很淡了,没想到让霍秀芽闻出来了。
这丫头的鼻子,怎么跟小白那蠢猫一样灵敏!
洗发水,护发素这些东西,在七十年代并未普及到每家每户,只有大城市里的富裕人家才会买来用,且价格昂贵。
叶颂自然不敢将仓库里的护发素或者洗发露拿给霍秀芽用,只得借口是猪胰子皂的香味。
好在仓库里就有现成的手工猪胰子皂,造型简单,包装是古朴的牛皮纸,只是气味没有护发素跟洗发露好闻,但糊弄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应该没问题的。
今儿个晚上从仓库里取几块猪胰子皂,改天交给小丫头就是了。
“猪胰子皂?嫂子,猪胰子皂是什么?”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霍秀芽闻到叶颂身上的香味,心里对这猪胰子皂好奇极了。
“就是用猪胰脏,草木灰做的,想要香味,做皂的时候就往里面加一些野花花泥,可以用来洗头,洗澡,洗衣服,比茶麸稍微好用一些。”
“嫂子,你懂得可真多。”
霍秀芽坐在叶颂的对面,双手撑起下巴,一双漂亮水润的杏眸满是崇拜地将叶颂盯着。
“我哥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才能娶到嫂子你。”
叶颂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走了狗屎运,这辈子才能嫁给你大哥。”
若不是她走了狗屎运,上天怎么会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呢。
“秀芽,咱们做针线吧,早点做完,早点休息。”
害怕小妮子再问东问西,叶颂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明儿个一早,嫂子还要跟我大哥去民政局领证呢,民政局在巴川县县城,得早起。”
害怕担心她大哥大嫂第二天扯证,霍秀芽闭了嘴,拿起针线活儿埋头开干。
第二天一早,叶颂轻手轻脚地起床穿戴好后,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霍秀芽,微笑着给她掖了掖被子。
昨儿晚上,霍景川没来知青点,天色太黑,叶颂不放心霍秀芽自己摸黑回霍家,就将她留在了知青点。
砰砰砰......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传来,叶颂转身去开门,见霍景川一身笔挺的军装,打扮得比那天去清远市提交政审资料还精神,一身正气地站在门口,看得叶颂一阵面红心跳,险些挪不开视线。
“秀芽还在睡觉呢,我们出去说话。”
怕吵醒霍秀芽,叶颂回过神来,抬腿跨过门槛,挽着霍景川的手臂往外走。
霍景川扭头朝叶颂屋里瞧了一眼,皱眉开口:“天都亮了,那丫头还没起,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长身体呢,让她多睡会儿,而且秀芽乖着呢,你别总是吼她。”
霍景川看着叶颂,心里忽然觉得酸酸的。
媳妇关心她妹,比关心他还多。
“因为秀芽是你妹妹,所以我才爱他,这叫爱屋及乌,你懂吗?”
霍景川心里满意了,嘴角勾了起来。
叶颂盯着他嘴角的笑容,没好气地笑了笑,笑容里流露出一丝对男人的宠溺。
前世,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是超乎年龄的成熟跟稳重,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更别说吃醋了。
这一世,这个男人竟然会频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她面前表现出变扭的醋意,真是有些小可爱。
“秀芽妹妹一会儿该醒了,我去提水烧炒饭,你在院子里稍等片刻。”
距离知青点不远就有一口水井。
知青们平时淘米刷碗刷锅,洗脸泡澡都是去那口井里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