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过来,耳边是叮叮咚咚的水声。
眼前混沌渐渐散去,第一眼看见的是上方白纱帐后的竹顶。
身下铺了被褥,应是单层,有些硬。身上盖着的棉被很软,是耀眼的大红色,绣着两只戏水鸳鸯,像成亲的新人才会买的那种。
姜榆眉头蹙起,手一曲,要撑着坐起来。
就这一个动作,她做的无比艰难。
微微一起身,腰间传来的剧痛顺着脊梁直达头顶,仿佛是千千万万个人在腰上一人踩一脚,生生要给你踩断。
身子向后一动,扯得两腿也跟着动,左脚踝的胀痛感也愈发强烈。
至于撑床两只手上的伤以及他处的痛觉,跟这两处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起个身,姜榆疼的满头是汗,她咬紧牙关,硬挺着靠床壁坐。
双手跟脚踝的都已经用布带包扎好,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是套干净的中衣,她穿着有些大。
姜榆愣了一瞬,眉头蹙的更紧,立马找自己的剑和玉佩。
在床里侧看见它们时,皱着的眉才堪堪松了些。
她侧过头看,这里是个不大不小的竹屋,干净整洁。中间摆着一张竹桌和几个椅子,离床不远是梳妆台,边上是竹窗,用叉杆撑着,能看见外面落下的雨幕。
这是什么地方?
看这样子,他们是被救了。
那……萧无耻嘞?
脑袋里一堆问号,姜榆动了动,要下床出去看看。
门忽然开了。
姜榆第一时间本能握剑,眸色沉沉。
进来的是位捧着衣衫,打扮寻常的女子,面色和善。见她醒了,笑了笑,“姑娘可算是醒了。”
“你是谁?”
女子看她握剑,轻声道,“姑娘不必对我有敌意,夫家姓柳,与我相公是住在这山上的普通百姓,平日靠给人看病为生。几日前到山中采药,无意中发现了姑娘和的那位公子晕倒在山沟里,就跟相公一块把你们带回了家。”
原来还真是被人救了。
握剑的手松了些,姜榆问,“那位公子呢?他现在怎么样?”
“那位公子腹部伤口很深,又失血过多,本是性命垂危。可不知怎的,相公为他把脉时发现他虽脉象紊乱,体内却似乎是有一股力量在滋养着,才让他得以安全。相公已经用药为他处理好了伤处,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公子似另有他疾,又淋了雨发高热,身体十分虚弱,尚未醒来。”
女子将衣衫放在床边,是姜榆自己的衣服,已经洗的干净,扶着她坐好,又道,“倒是姑娘你,身上大大小小刀伤擦伤可是不少,脚踝肿的老高,腰间又是那样大一片淤青,相公说要是再狠些怕是会伤了脊骨,而且……姑娘还在月事期,淋了这样大的雨,恐是会落下病根。”
这样一说,姜榆觉得小腹又是一阵阵的钝痛,想到自己被救回来时可能脏了裤子,有点尴尬,“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女子,自然是理解的。”女子又笑了下,“自己伤的这样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夫君的情况,果真是伉俪情深呢。”
姜榆正低头想事,闻言一愣,“……啥,啥?啥夫君?”
她啥时候有了夫君?
女子以为她是女儿家的害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副我懂的的样子,“新婚夫妻,感情定是好极的,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你们二人这般容貌出众,长相如天仙一般的人儿,真真是太好看了。这样看来,也只有你们互相才能配得上对方了。”
尴尬的能用脚趾抠出一室两厅的某女:“……呵呵。”
互相配得上?
别,我可配不上这位爷。
别说她穿越之后根本没想过成亲嫁人这回事,就算想,也不可能是他!
她怕被气死。
“那个什么……”姜榆打断了女子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