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间在三楼的最尽头,临着湖边,安静又清凉。
姜榆累极,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醒来时,皎月挂起,繁星满天,已是入夜。
姜榆睡的头疼,兀自坐了一会儿,开门下楼。
一楼大堂,不少的侍卫随从正在喝酒吃饭。见她下楼,纷纷起身行礼。
姜榆摆摆手,让他们吃自己的。找掌柜的,“请问厨房在哪儿?”
“往前走到头右拐便是。”掌柜的今日收了一大笔钱,待人自是热情,“这个时辰厨子都收工回了家,姑娘若是饿了,小人给姑娘做些吃的吧。”
姜榆揉揉太阳穴,不太舒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掌柜的点头,没再说话。
厨房空荡荡,只剩长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食材。
姜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饿,眼下也不知道吃什么。想了想,便做碗最简单的凉面。
天气热,不想搞太复杂的。
备菜、洗净切好,生火烧水,步骤无比熟悉。
水开下面,姜榆拿面时顿了顿,不做声色地扫了一眼房梁,又多下了一把。
面好过两遍冰水,调汤汁,最后把面放到汤里,再加上之前切好的配菜,一碗凉面就这么成了。
姜榆端走一碗,找凳子坐,尝一口,声音颇大,“哇,又清凉又爽口,正是太好吃了。”
没有动静。
姜榆接着吃,故意吧唧嘴,“哎呀,这面怎么这么好吃啊,真是太好吃了。你看这面上的牛肉,看这黄瓜丝,还有这红红的辣油,跟面一起下肚,凉快到心里去了。”
还是没动静。
姜榆笑笑,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待吃的差不多,收了碗,瞧见桌上另外一碗没动的面,声音提高,十分惋惜的语气,“唉,做多了没人吃,放着明日也该坏了。算了算了,扔了吧。”
说着,作势端着面碗就要去倒掉。
身后突然闪过一阵风。
快到人看不清。
等姜榆反应过来,手里的面碗不知哪儿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只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烧鸡。
姜榆扔了鸡,反复擦手,皱眉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老头。
皱眉原因无他,满手是油。
满头白发,扎得随意,衣服破烂,有不少补丁,脚顶一双草鞋,打扮的像个乞丐。
面相和善,胡须长长,吃东西吃的开心,眼睛会瞪大,看着很可爱的一个老头。
一碗凉面三两口下肚,老头满足的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小姑娘手艺这么好,可不能轻易这么浪费。下次不想吃直接说,老头子我来解决。”
“还以为您能忍到我走再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不行了。”姜榆拽过个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看着他。
打她一进厨房就感觉到有人,一走一过瞧见了躲在房梁上吃烧鸡的影子。
至于能想到他爱吃,完全是因为橱柜里跟灶台上被吃的乱糟糟的各种已好菜品。
老头嘿嘿一笑,又从身后的柜里掏了壶酒,拔了壶塞,吨吨吨喝了一阵,擦擦嘴,“美食在前,岂有不吃之礼?反倒是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洞察力就这般好,警惕性也很高,不错不错。”
“不敢,跟前辈比,九牛一毛罢了。”
她说的话是两层意思。
洞察力也有,武功也有。
刚才,她完全没看清这人是怎么从房梁上下来,怎么拿了她手里的面。
快到简直离谱。
老头笑着打哈哈,没接话,一壶酒喝完,又饿了,眨眨眼,“面还有吗?”
“没了。”姜榆摇摇头,“但可以做。”
“快做快做。”老头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