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门楼之上。
裕太妃身着太妃宫装,手上抓着鼓槌,将城门楼上的一面巨大战鼓敲得响若雷鸣。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满京都的文武百官,学子百姓。
猎猎秋风之下,裕太妃将鼓槌放下,手中端着明黄的圣旨。
“太子阖府葬身火海,朕悲痛欲绝命人查勘,着实没有料到,火烧太子府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朕的皇四子,此子忤逆储君,谋害手足,勾结敌国,罪不可赦,证据确凿,宣示朕旨,加恩赐死!
本宫是先太子的养母,当日先太子惨遭毒手,陛下伤心愤怒,查清原委之后便立刻写下这赐死诏书。
哪知道,诏书尚未送出,如今陛下却在先帝的饮食中投毒,毒死先帝爷。
他登基之后,雷厉风行的处死了东宫所有臣子,更是将所有和先太子爷有关的朝臣全部发落。
本宫拿着这圣旨日日惶恐不安,唯恐圣旨泄露之后,本宫丧命是小,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是大。
本宫苟且偷生二十余载,终于等来今日。
弑君杀父,天理难容!”
等皇上得了消息急匆匆带着人赶到城门楼下的时候,裕太妃已经将这番话说了不下十遍。
她所在的城门楼,正是宫门最外一道城门,外面对着便是京都的大街。
裕太妃说的声嘶力竭,大街之上又因为战乱而静无一人,这声音不知飘荡进了多少府邸。
随着她吼叫的声音落下,裕太妃忽然弯腰,从脚边的麻袋里抓出一把宣纸。
“这二十多年来,我每一日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先帝爷是怎么死的,我一日不敢忘记,所以我日日都将这圣旨誊抄数遍。
拿去吧!
拿去吧!”
她像是疯癫了一样,抓一把那誊抄了圣旨的宣纸就朝城门楼下挥洒,秋风将那轻薄的宣纸卷的漫天飞舞。
皇上震怒交加,立在城门楼下怒吼,“放肆!她怎么上去的,谁让她上去的!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她弄下来!”
早在皇上来之前,禁军已经出动过一波,想要冲上城门楼去将裕太妃拽下。
可裕太妃跟前的婢女功夫了得,那婢女占据城门楼的位置优势,手持弓弩,但凡有人上楼想要阻止裕太妃,必定被那宫女一箭射死。
皇上还没来,谁愿意这样不要命的去送死。
故而进攻了一两次之后,禁军便作罢,只等皇上来,此时得了吩咐,禁军顿时一拥而上。
“狗皇帝想要杀人灭口吗?可惜,老天爷不给你这机会!毒杀太子,毒杀先帝,天理昭昭竟然让你在人世间苟活二十余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端康王乃先帝血脉,他如今羽翼丰满,来取你狗头!
先帝爷,臣妾终是不辱使命,臣妾来陪您了。”
裕太妃凄厉的一声哭喊,跟着爬上城墙垛子,在一众人惊恐的注视下,一跃而下。
那漫天飞舞的宣纸犹若冬日里的雪片,裕太妃一身姜红色宫装从上而下划出一条线,穿越那飞舞的白色纷飞,跌落在地。
在铺满宣纸的青石板上,血溅四方。
裕太妃死了。
临死狠狠摆了皇上一道。
皇上震惊的看着裕太妃。
这些年,他虽然尊重太后,可始终对裕太妃也算不薄,甚至在蹴鞠院和裕太妃的寝宫还修建了一条密道,方便他时时去看望裕太妃。
不为别的,只为了能私下亲近裕太妃而不被太后知晓。
只因为......他以为,裕太妃是他生母。
直到裕太妃死的前一刻,皇上都还以为裕太妃是他生母。
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是他生母。
裕太妃若是他的生母,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