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此地是建宁府城西,我这确实是一间铁匠铺,可不就是你口中的城西铁匠铺?”
“啊!公子救命!”小青第一眼瞧见那男子丑陋狰狞的面容,吓得往后生生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向了身后的屈离。
“小青,无妨。站我身后。”此时屈离倒是镇静,把惊得花容失色的小青往身后护住,上前微微行礼道:“这位大哥,方才我家小青出言唐突,切莫怪罪!我今日有要事前来——”
未等屈离说完,那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来这儿有要事的多了,公子,你是要打什么兵器么?打造兵器可否带了金银?如若够数,帮你杀个人也未尝不可。如果没有,就出去吧!”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公子可是国相之子,竟敢如此说话!我家又怎会缺少金银!”小青虽胆怯,但仍紧攥着屈离袖口,探身忿忿不平地说道。
“好了,小青,你也别失了礼。既然开着铺子做些买卖,养家糊口,那询问金银之事,实在是正常不过。”屈离和蔼地笑道。
“国相之子?屈离公子?”男子失声叫出,又仿佛认得二人一般,竟一步步朝屈离走来,细细观之,刀疤蜿蜒的脸上竟然垂下了两行热泪,仅剩的右臂也缓缓举起。
“你要干什么?莫要过来!公子,我们出去吧!这人怕是要行凶......”小青见这男子冷不丁朝自己和公子走来,不由得慌张。
屈离此时亦是有些许心颤,但又有些疑虑,此人虽面目狰狞,但仿佛并未恶意,交谈间似乎有种朦朦胧胧的熟悉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而且好像他流泪了?
“这位大哥,您认得我?您,是哭了?......”屈离话未说完,只见这男子已至身前,方才不过几步的距离,每一步却都踩得很殷实,右臂轻扫下身,突然双膝一曲,“扑通”跪伏在屈离身前,颤抖着哭声道:“大皇子,臣有罪!臣有罪啊!”
空气突然窒息,看见这陌生的男子突然委身下跪,痛哭流涕,又口称“大皇子”、自称“臣”,屈离二人瞬间有点恍惚,不解何意。
“大哥,您快起来!您是否认错了?没错我是相府大公子,屈离。但我并非是您说的什么大皇子吧?您快起来!”屈离连忙想搀着这男子起身,但哪怕使出全力拽起,此人却坚持跪倒在地。
见状小青也着急地说道:“哎呀快起来吧!我家大公子,并不是你说的大皇子,虽然是王族,但我东平的那位大王子年方两岁,我家公子已经十五啦......”
“十五?!错不了,错不了,皇子,您这些年受罪了!是臣的错,是臣的错啊!”男子继续涕泪不止。
屈离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小青,小青知晓仿佛自己多言了,俏皮地轻拍自己的嘴唇,连忙示意自己住嘴。
“您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出去了。”屈离只得佯作生气的口吻说道。
“大皇子,臣起来,这就起来!请您恕罪,臣只是多年未见皇子,日日夜夜思念着皇子!”只见男子单膝一撑,继而起身,便用右手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光。
屈离直到此人情绪稍许平复些,又继续问道:“大哥,您怎么称呼?”
“回大皇子,臣叫李亥。”
“好,李兄,切莫喊我大皇子了,就跟小青一样,喊我声大公子,行吗?”
“是,大皇子——公子,大公子。”李亥犹豫了一番,仍是遵照屈离所言应下。
呼~屈离心里此时已然无言,自己打小还是第一次听见大皇子的称呼,好生奇怪,可能是姓屈,是王族的缘故?别人误会是王子了?但这可万万不行,如今自己父亲位居国相,王上本就顾忌得很,要是喊我王子,旁人听见还真能扣上个谋反的罪名。
“李兄,你又为何自称臣?可曾在朝中为官?”屈离不解道。
“回大公子,臣,臣已在民间许久,早不在朝中为官。但与公子初次相见时,臣那时还在宫里。方才重逢,太过激动......臣,不,我如今已无官位。”李亥十分谦恭地低头说道。
初次相见?屈离心里暗暗想,我可是从未见过你啊......难道是我尚未记事的时候?在宫中?难道是行内司之人?如若是的话这就合理了!我是屈姓王室中人,生老病死行内司需登记在册,从旁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