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且称燕使已离去,东平仍然要表明臣服惶恐之意。此时只需计算好,从建宁府回燕国的时日,我们在此期间,可让承嗣为父报仇,手刃赵俨!再将赵俨等人的尸首设法密送至燕国境内,至于死因显现如何,秦大人,这便是您的手段了......燕国在其境内发现赵俨等人的尸首,此事便结,但必会怀疑是东平所为,承嗣与他有杀父之仇,首当其冲必遭嫌疑,但他不过年方十五,武艺也远远不如赵俨。堂堂燕国名将,怎会被他所杀?传出去,燕国反倒颜面尽失!因而承嗣的处境最后自然无碍。且赵俨等人在建宁府飞马扰民,残杀国士,跋扈至极。东平上下早已激愤,我国又如实上表,公道自在人心。想那燕国当年安平大败我东平,却并未蚕食,说明定有所顾忌。燕国的皇帝征战多年,志在天下,想必也容不得此等败坏燕国名声,阻碍统一大业之人,应不会为此事大动干戈,再起战火,只能吞下苦果,他日再做计较了......”
天啊......滔滔不绝的屈离,并未注意到此时的秦世忠早已听得瞠目结舌,已震惊无言!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说出来的话,能想出来的计策?待其磨砺成长数年,必定又是国相之才!
“秦大人,便是如此。但我仍有顾虑之处,一是我爹这块儿,我没有把握。不知道是否能应允我们这么做;二是赵俨毕竟是燕国皇帝遣往东平的特使,倘若燕帝想通,赵俨无论身死何处,只要燕国想借此大做文章,东平始终都脱不了干系,大国无忌,总有办法掩饰赵俨罪过,反倒迁怒东平,强行借此起兵攻伐。到时候,只怕百姓又要遭殃,如若有失,我们定会成为东平的罪人......”此时的屈离,在秦世忠眼里,早已不是昔日那贵胄公子的形象,就像一老成谋士却貌若童颜,秦世忠静静聆听着,任其在旁筹划分析。
听罢屈离顾虑之处,秦世忠细细思忖了一番,须臾,紧握拳心说道:“大公子,您今日所言,令我实为震撼!此复仇大计,足见您心思缜密,聪颖过人。国之大幸!君相有子,当如此,当如此啊!大公子,您所虑之处,君相那里,我们一同择机进言,君相忠君爱国,且古大人与君相相交多年,您是君相独子,我秦家也与相府结亲,且重明军又托付于我手,我想君相定能鼎力相助......至于燕国如何,大公子您有一句说得很对,公道自在人心。就算燕国再起战事,我重明军韬晦多年,必能一雪前耻,尽犯来敌!”
“秦大人,不,岳父,有您在,有重明军在,东平必能重兴!”见秦世忠竟赞同自己的计策,且如此忠于东平,屈离方才献策时本有些紧张,此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郑重其事,躬身行礼。
“大,大公子!”秦世忠听闻“岳父”二字,触动不已,愣了一会儿连忙上前扶起屈离。
“岳父,我与春绮总归是要成亲的,都是一家人,我心意已决,您以后与我说话,万不要如此客气,直呼我名即可!”
“这......”限于礼法与自身拘谨,秦世忠虽大为感动,看着屈离真挚的目光,还是略带犹豫地说道:“离,离公子,恕我一时难以改口。此计还欠缺一个关键之处,王上染病许久,而重明军,需王上亲令,或授王室虎首金牌,方可调动。我虽是重明军主将,但并不敢轻动,如若无令,便是谋反......”
屈离不解问道:“岳父,光伯跟我说过,重明军调兵统兵之权尽在指挥使之手啊,怎会如此?那我爹,我爹是国相,总有办法吧?”
秦世忠摆了摆手,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屈道光所言非虚,但他已离军多年,不知全情。十五年前左右,便是永宁十五年末至武成元年,燕国曾多次派遣大批人马入境,却并未知会我国,当时我东平的御马司指挥使,因事态紧急,恐生巨变,便擅自起用了重明军,暗伏十镇栈道各处听候命令。而后燕国不知是何缘故,又陆续撤回人马,此事便平息了。在此期间,我重明军也未与燕人冲突,所以并未暴露,那些燕人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吧,循迹入境,实则与我东平并无多大关系。后来,先王便以冒失擅动之名,收回了那位指挥使的虎首金牌,也便是重明军的调兵之权。因而自此,除非有王上旨令,或者持有那王室所铸的虎首金牌,否则,重明军便无法动用。”
“原来是这样!岳父,那虎首金牌,我爹是国相,我家又属屈姓王族,应有这金牌才对吧?”
“离公子,虎首金牌,历代先王只会颁予当朝国之柱石,且是王上绝对亲信之人。君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无人能及,又是王上从兄,但不巧君相并无此物。”秦世忠说到此处,语调骤然减弱。
“为何?”
“因为当年那位擅自起兵护卫东平的御马司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