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浮风下去了。
姜宝玉还坐在床榻上沉思半晌,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崔宝玉可是连水寒舟都不服气之人,又怎么会对花容卑躬屈膝,而且她还是个女娘。
总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姜宝玉下意识摇了摇头,她了解崔宝玉,他并非好色之徒,更何况一个戴着面具连脸都看不见的女娘,又有什么色相好贪图的?
她怎么想都是一团乱麻,只好猛摇了摇头,换好了衣裳,就急急往水漓歌那儿去了。
今日宫宴是大头,水漓歌等姜宝玉见了礼,便对她笑道:“好了,哀家这里不缺人手照顾,你赶紧过去盯着宴席吧。
姜宝玉是宫里做事的女官不假,但在外人眼中其实还是个下人。
是以宫宴这种满是权贵的场合,她没有一席之地的,只在场地周边巡视,看看哪里还有不完美的地方。
这会儿宾客来的差不多了。
大伙儿几乎都在讨论赵国的这位女国师多么传奇,多么厉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有人表示若是通商的事能成,将是造福万世的壮举,改在边境给这位女国师塑个金身。
还有人说用不着他想,赵国早就给这位女国师塑过了,还是供在赵国国子监的。
众人一阵惊讶,自古有女子去国子监读书有之,授课有之,能被塑成金身,供万千学子瞻仰,世代供奉,这个花容恐怕还是第一个。
一时间,众人纷纷朝殿外望去,都想要探得这位旷世奇才的真容。
姜宝玉也跟着忘了过去,刚好这会儿宫人喊出了花容的名字,门外光线强烈,整个大门都被金光笼罩着,几乎看不清周边的物件。
唯有花容没有被光吞噬,从里面徐步而来。
她穿一身黑色箭袖长跑,脚踩粉底皂靴,发髻简单用发冠竖起,并未有任何配饰。
半张刻有赵国图腾的面具虽遮住了她的容颜,却难掩她眸中从容。
她走在燕国臣子的中间,丝毫没有异乡人的窘迫,仿若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自信。
一时间,众人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感觉。
啊,这是我们的同胞啊。
但很快,紧随其后的三五个穿着赵国服饰的壮汉便打破了这种遐想。
就见他们对花容服服帖帖,为她鞍前马后,安席置垫。
那些刚才还觉得花容是同胞的人当即摇了摇头。
赵国人那样不可一世永不服输的性子,怎会对一个异族人士俯首称臣,当牛做马呢?
别人看不出来,可姜宝玉却彻彻底底地认出来了。
如果说昨天因为酒醉不清醒,她只是嗅出了她来,那现在她是直接看出了她来。
她走路的姿势,自信起来唇角勾起的弧度,甚至是她迈脚和提袍落座的习惯,姜宝玉都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不论她们多少年没见,她如今长成了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尤其在花容津津有味地吃完一整块椒盐猪手,却半点没碰桌上的鱼之后,她便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