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
想到这里,李沐因低着头,两只肩膀在微微抖动,无数委屈一涌而上,不敢扭头看颜彩如,只低声哭泣道:“那日,是颜家小姐把我推了下去,因为我们在胭脂铺起了争执,她抢走了胭脂不说,后来还如此记恨我……”
“你这人怎么还颠倒是非黑白啊,明明那天是你先……”颜彩如脸上顿时出现了恼怒之色,刚张口,似乎有什么要说的,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顿时噤住了声,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更像是心虚的样子。
颜静姝则是皱起了眉头,她虽知道皇后一派人今日会以鹤顶红一事来说话,却没想到会将颜彩如的事情掺和进来,她对颜彩如的事情不清楚,这就有些麻烦了。
“本宫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论这颜彩如究竟是如何与李沐因结怨与否都好,她怎么可能没想到这在忍春酿下鹤顶红,会祸害整个朝堂夫人小姐?”颜静姝有意将事情往别的角度去引,模糊掉颜彩如和李沐因之间的争执,便将眼睛落在李沐因的身上,“一个胭脂的事儿,怎么就拿起整个朝堂女眷来赌了?这怎么想,都不通啊。”
想来也是,如果颜彩如只是和李沐因因为胭脂一事吵架,将李沐因扔进湖里都够解恨的了,没必要特地还要毒死她,还要连累那么多女眷。
朝中女子没有一个不明白家族荣耀与自己密切相关的,若是此事东窗事发,可不是要连累了整个宁远侯府,为了一个胭脂的事儿真的至于吗?
但这一想法,皇后一派的人也想得很清楚,所以她们早早地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解释。
只见尚书夫人神色严肃,环顾了一下在场的所有夫人小姐们,又将目光落在颜彩如的身上,眼底的不屑没有丝毫的掩盖,反而语气更加尖酸起来:“若是我们自小在京中长大的女子自然不同,我们京中女子自幼学习礼乐诗书,家族荣辱甚是清楚,自然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这话把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可都抬高了,她们作为朝中贵女,能进来宫宴的几乎都是正室和嫡出人家的女儿,自然都是心比天高,被尚书夫人这么一说,更是百般赞同。
“只是这颜府小姐……据本夫人所知,她从前寄养在南蛮一处偏僻的地儿,原父亲又是入赘的知府,后来才被接养到颜府二叔家来,做个女儿,从前可都生在什么家庭什么小门小户的地儿,难免为了报复,尽做些小肚鸡肠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尚书夫人语气刻薄,有心要把自己和那些贵妇贵女们划在同一阵营,看向颜彩如时,眼中的不屑并未收敛半份。
“这位夫人,我是出身没你们那么原始高贵,但不代表我是傻子好吧?”颜彩如有些无语,她没想到这些所谓的贵妇贵女那么没见识,跟底下人以为皇帝用金锄头锄地一样,以为身份没那么好的人都是没脑子的人。
眼看着颜彩如要怒气已经上来了,颜静姝急忙拉了一把,她虽不知道今生的顾彩如哪里出了问题,比前世的顾彩如还要冲动,但是如今是在众人面前,为了防止颜彩如说出什么话来,她连忙上去顶替了。
毕竟刚才尚书夫人那番话颜静姝听着也很不舒服,她可没忘记大伯在危机之时从温德皇后手里将自己抱走,不惜躲到南方入赘去。如此善良又对自己一家人尽心尽力的大伯,还要被如此拎出来说,颜静姝的内心更是不满。
“如今千番话万番话都叫你们说了,证据却不见一分,满嘴都是猜测栽赃!”颜静姝想到大伯,就觉得有些怒意,母亲方才也是如此,如今已经看起来已经不大舒服了。于是颜静姝一边守着赵氏,一边冷淡道,“想来日后也就一张嘴巴说得通就可以给人定罪了。也不知道礼部尚书夫人是哪里学的断案技巧,得亏是礼部尚书夫人,要是当了刑部尚书夫人,本宫都要怀疑是不是跟着刑部尚书学的断案,倒是只怕人间又多了不少冤假错案了。”
这是在嘲讽尚书夫人没有证据呢,尚书夫人脸色有些难堪。而李絮因见到母亲被这么说,立刻就跳了出来,这半路回宫的公主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她母亲,于是不忿道:“明明那个时间段能下毒的就只有你们,又非说没什么下毒的理由,现在我母亲说得出来了,你们又说她满口胡扯?”
颜静姝眉头一皱,胜徳皇后也意识到了不妥,为了稳住尚书夫人的心,她在颜静姝说话之前说道:“李家小姐,你跟福乐公主说话可是要注意些。”
李絮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悻悻地回到尚书夫人的身后。尚书夫人看了一眼胜徳皇后,那句话也算是为絮儿解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