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脑子一时有些宕机,
靠千年人参来吊着一口气?
王爷靠呼吸多少能纳入一点?
所以
瞬时脸色煞白,她拔腿就朝静园疾跑。
她冲进厢房里屋的时候,屋子里站着不少人。
孙大夫、晋风、石磊、张婆子、琳琅、小蚊子都在,乳母抱着秋秋也在。
桑无渊躺在榻上,阖着双眼,一动不动,似是睡了过去,孙大夫一手端着个药碗,一手拿着个瓷勺躬身站在旁边。
琳琅和张婆子正围在香炉边准备燃参片。
个个表情凝重。
薄霜眼睫抖得厉害,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孙大夫说曾见过母子蛊的记载,有望制出解药,是骗我的是吗?”
是了,她先前明明问过孙大夫可有办法,孙大夫说若有办法,老早就给桑无渊解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这个,并无多少收获。
又怎么可能才突然想起自己师傅那里有本书记载了母子蛊,且有可能制出解药呢?
还有桑无渊,他让她去淑妃和良妃曾经住过的宫里找解药,他又不是今日才知道自己中了母子蛊,而是老早就知道了,那他肯定老早就去两人的住所找过啊!
是她关心则乱,完全没了理性的思考,才他们两个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为何要骗她离开?
是怕她眼睁睁看着他死会难过吗?
孙大夫抿了抿唇,一脸抱歉道:“是王爷让我这样说的。”
当时应该是怕外房的她听到,桑无渊是在他手掌心写的,让他如是说。
薄霜没做声,她当然知道是桑无渊的意思,此时她也顾不上去追究这些,径直上前,查看桑无渊的情况。
确实只是吊着一口气,脉搏和呼吸都很微弱。
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气若游丝。
枕边湿了一大片,应该是方才她听到的,已经喂不进去参汤了。
薄霜转身接了孙大夫手里的碗:“我喂喂看。”
没有接勺子,她直接端碗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俯身,贴上桑无渊的唇,以口缓缓渡到他的口中。
一室静谧,只有懵懂无知的秋秋哼哼哧哧的声音。
渡完,薄霜发现没用。
汤水依旧从桑无渊的嘴角流了出来。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
薄霜双眼赤红,站在床边,心底深处的绝望一点一点泛出来,迅速就将她整个人席卷。
这种强烈奢望,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从未有过,哪怕她被桑无焰所囚,她都没有这般深深绝望过。
琳琅和张婆子将燃好参片的香炉搬到了床头柜上。
薄霜知道,这样只不过是心理上寻求一些安慰罢了,其实,并无多少作用。
所有人都不说话,所有人都站在房里,就像是都在等病榻上的人落气一样。
无论这些人有多不舍,有多难过,但在等一个注定的结果,这确实是事实。
薄霜很不喜欢这种氛围。
“晋侍卫,你速去宫里将王爷的情况禀报给皇上,石侍卫你也一起,指不定皇上找到了解药,指不定正在送来的路上,你们去接应一下,这种时候,瞬时必争,外人没有你们的速度快。”
薄霜将桑无渊的腰牌递给晋风。
指不定,对吧。
指不定呢。
晋风跟石磊自是当即领命,接了腰牌,两人就风驰电掣离开了。
薄霜又让其他人退了出去,就留了孙大夫一人。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她执起桑无渊的手,与其五指交叉紧紧握住,另一手轻轻搭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