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他穿绛紫色的衣物偏多,偶尔月白色,鲜少看到他穿黑色,大概是为了夜行方便。
但其实这种黑更衬他的气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孤傲、冷峻和不可一世,也更显禁欲和神秘。
“王爷怎么来了?”薄霜转身。
桑无渊走到塔中护栏下的木椅边,一甩披风袍角坐下。
“深更半夜不归,也不知道先回府打声招呼,你当四王府是什么地方?”
语气不重,但全是不满。
薄霜朝他欠了欠身,以表歉意:“下次知道了。”
她不想来回耽误时间,也恐他不让她出府。
最重要的,是怕后者。
桑无渊本来绞着一肚子怒气,但此时看她小脸冻得通红,说话呼出来的都是白雾,他胸腔里的那股火又有些发不出。
“怎么把人皮面具撕了?”
平时出门不是都戴着吗?在画坊里也是戴着的,从画坊里直接过来,应该也戴着才对。
戴着至少能抵御一些这深秋之夜的寒气。
“因为,”薄霜稍稍侧身,又看向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府邸,微微眯了眸子,“我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去做了什么冲动之事,双帛的身份,无人能救我,而秦慕的身份,王爷能救。”
所以,她没戴面皮。
她的话让桑无渊微微意外,却也适时地愉悦到了他。
他冷嗤,却唇角微弧:“终于知道离了本王,你什么都不是了吧?”
“一直知道。”薄霜语气平静,淡如秋水。
桑无渊看着她,也没再多说。
默了片刻,起身:“走吧,回府,唐猛,本王帮你灭了他。”
白日在画坊见她这般平静淡然,还以为她对这个叫英子的死,并无过多在意呢。
没想到夜里就跑来复仇了。
果然是个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表现出来的狗东西。
英子的生死,跟他无关,但她跟他有关。
她要复仇,他自是会帮她。
“不用,”薄霜未动,“我自己来。”
桑无渊皱眉,最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所以,又要跟本王谈义务和权限是吗?”
“不是,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薄霜眸光一眯,寒芒乍现。
桑无渊有些被她语气和面部轮廓的冷意怔住。
就为了一个叫花子?
“本王也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多谢王爷好意,但,真的不用,”薄霜回转身,面对着他,一字一句:“我自己来。”
不是所有事都能依靠别人。
有些事,可以借力,有些事,不可以。
见她一脸认真,桑无渊也是无奈。
“你怎就这么倔呢?”
他可以给她依靠,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请王爷不要插手。”薄霜望着桑无渊的眼睛,最后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这女人
桑无渊甚是头疼地皱眉:“行行行,随你。”
复又坐了回去,眉目之间,隐隐透着怒气。
“王爷回去休息吧,昨夜不是一宿没睡吗?今夜时辰也不早了。”薄霜淡声道。
桑无渊微怔。
“你怎知本王昨夜一宿没睡?”
薄霜没做声。
这还用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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