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列了个寻画的计划。
两条线。
一条民间线。
先各大画坊、再各大文人骚客聚集谈诗作画的雅居、再各大当铺、再各大古玩行。
另一条皇室线。
皇室线这边就全靠桑无渊了，有机会跟他进宫，就进宫找，没机会进宫，就在他身边利用他的资源找。
今日，她先去画坊。
京师大大小小的画坊有一百多家，最有名的有四家，其中，步生莲画坊离四王府最近，先去这家。
月盈国的画坊结构都差不多，前面有自己的门面铺子，后面有画工师傅作画的场所。
但并不是所有的画都会拿到前面铺子里卖，有些精品画作会在后方交易，比如卖给老客、贵客。
还有些定制画作，就是客人先提要求，画工师傅按照要求来画，这种的，也在后方交易。
所以，要想找画，逛逛前面铺子是没用的，必须深入后方。
来到步生莲画坊门口，刚准备进去铺子问问招不招画工或者打杂的，忽然听到一片车水马龙、嘈杂喧嚣中有人提桑无渊的名字，她本能的脚步一顿。
“这次确定能炸死桑无渊吗？”
“放心，火药就放在画舫的船舱下方，会直接把他炸飞。”
薄霜呼吸一滞，循声望去。
目光穿过大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最后锁定在远处一个面摊上吃面的两人身上。
看两人的衣着打扮，不是月盈国的人。
“会不会进水？”两人边吃面边说。
薄霜闭目凝神细听，因为大街上实在太吵了，而且他们离得很远。
“不会，我潜水去放的时候都把炸药密封好了。”
“嗯，点火机关也确定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画舫上还有哪些人？”
“就他一个。”
“一人？舫夫都没有一个？”
“嗯，显然是在等人，很隐蔽，所以将其他人都遣了，还将画舫停在了湖中央。这样也好，就算一下子没炸死，也会重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落水后也是必死无疑。”
“多久会炸？”
“因为我要确保我能远离现场，所以，设置的是一个时辰，快了。”
薄霜猛地睁开眼睛，大骇。
一个时辰，快了！
本想前去捉了两人，可想到没时间了，又不得不作罢。
她快速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和一锭银子，就近拦住一个路人。
“麻烦你把这个瓷瓶带给那个面摊上吃面的两人，就说是女儿香。”
其实是扑鼻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一旦放在鼻子下闻，就会中毒，中毒者虽死不了，却会全身长脓疮，奇痒无比。
以防此人会据为己有，或者好奇打开，她又叮嘱了句：“你千万别打开，打开香气就会跑掉，另外，你交给他们后，他们也会给你银子的。”
路人本就是往那个方向去，顺道的事，又有银子拿，自是欣然同意。
“多谢！”
没时间了，她拔腿就跑。
湖、画舫、一个时辰。
京师有三处能游画舫的大湖，一湖离皇宫近，排除。
因为刚刚两人说了，桑无渊在等人，把人都遣了，且把画舫停在湖中央，肯定是跟这个人秘密见面，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故不可能选在皇宫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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