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沪上的一个朋友写信求援。他跟我说,某个弄堂出现一种病人,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染上了怪病,先是手脚不灵便,数日间就蔓延至全身, 直到不能呼吸,僵卧在床上等死!病人越来越多,已经出现上百例了!”张鹏翔说道,“我因为老四的事,分身乏术,才耽搁到现在。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去!”
江豹有点为难:“你让我破个案子还成,治病的事,我可不在行!”
张鹏翔神色郑重:“依我看, 这种怪病极有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的?你的意思,是有人投毒?”
“以我的经验,这种病先前从未见过,这次却是一出一大片,那么,投毒的可能性最大!”
“那好,我跟你走一趟!”江豹笑着自嘲,“我这个神探管得真宽!香江的探长,跑沪上去办案子!”
三天之内,张鹏翔把家中安排妥当。
按理说,小妾死了,怎么也要办个丧事,做个法事。再加上亲朋前来吊唁,不弄个十天半月的,都有损于天师府的体面。
可是, 这个小妾来自东瀛,属于贱种。张鹏翔让人不要声张, 只将四太太和哑巴草草掩埋。
而他的大儿子在服用了千日僵的解药之后,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这天上午, 张鹏翔在家人的目送下,坐着滑杆,带着江豹和几个贴身家人,一起下山。
方启贤固然有点不舍,小雅则更是眼泪湿了手帕。
“江大哥,有空一定来看我!”小雅挥着胳膊。
“有机会一定来!”江豹胡乱应承着。
张鹏翔却嘲笑道:“你小子估计是再也不会来我这里了!”
江豹却说道:“这可不一定!等小雅出嫁的时候,我说不定会来喝一杯喜酒!”
张鹏翔说道:“你可想好了!如果小雅出嫁那天你来了,小雅可能会逃婚,跟你走!”
江豹连连摇头:“那算了,我还是别来了!”
“哈哈哈哈!”就连几个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家在龙虎山下有庄园。他们在庄园里准备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再出门就不是步行,而是带了两辆车。
一辆别克轿车里的后排,坐着张鹏翔和江豹,开车的是张家的专用司机老黄。
后面的帆布卡车里,坐着张鹏翔从山上带下来的仆人。他们既服侍天师的生活起居,也负责安全保障,遇上需要做法事时, 他们穿上道袍就能顶上。
两辆车行驶在赣省前往浙省的官道上。
说是官道,其实也只是铺了点砂石,在这春雨绵绵的季节不那么泥泞罢了。
在赣省境内,天师府的车畅行无阻,即使进了浙省地盘,还有很多人要卖张天师的面子。
怎奈,这个年代的路实在不咋地,遇到山区还要绕行。等他们到了沪上的市区,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江豹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十里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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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满大街的轿车、电车、自行车,还有油头粉面的男人和婀娜多姿的女人,跟江豹所在的香江并无二致。
两辆车停在法租界的一个大院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带着十多个“白大褂”列队迎接。
看到张鹏翔的车子停下,西装男立即跑了过去,亲自为张鹏翔开门,同时亲热地叫道:“张兄,你可算来了,小弟我是望眼欲穿啊!”
张鹏翔从车里下来,也是夸张地说道:“我也想早点过来,奈何家中有事,分身乏术啊!”
看到江豹从轿车的另一面下来,西装男问道:“张兄,这位公子是谁,快给介绍一下!”
张鹏翔没有先介绍江豹,而是给江豹介绍了西装男:“这位是聂成章聂兄,现任法租界工部局的董事,同时也是法租界公共卫生部的部长!”
江豹立即抱了抱拳,口称:“聂部长,早就听天师说起你的大名,十分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