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心中动容。
在黑暗中,她与南宴对视,他卑微地恳求她,甚至说:“只要能让臣在你身边,每日看你一眼便可,就算是你想要秦忆遥,还是沈行言登上皇位都没关系,臣会帮你,竭尽臣所有的一切帮你。”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她过往的所有,和沈行言的,还是秦忆遥的,他都知道,他心中为之嫉妒吃醋,但南宴仍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奢求太多。
苏烟蹲下身。
她将南宴的手握在手里,方才心里头的那一点点生气不过因为看到他对自己下狠手,现下看到他这幅模样,什么样的生气都荡然无存了。
南宴喜她手心的温度,他的双眸终于亮了几分,带着几丝希冀问她:“你还愿意要臣吗?”
“要。”
苏烟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南宴屏住了呼吸,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干旱到全身脱水的旅客,在死亡降临之前终于迎来了生的希望。
他紧闭双唇,任由苏烟如何想撬开他的唇都不松开一步,苏烟撤离几分,挑眉看他:“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怎么现在又不让我亲?”
“不是的”南宴红着脸解释,“嘴里全是血,太脏了,臣怕你不喜,唔…”
趁他说话间,苏烟毫不犹豫地攻入了他的领地。
入口确实是浓郁的血腥味。
可苏烟只觉得心疼。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地放开他,问他:“方才为何要拿刀捅自己?南宴,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臣也不想的。”南宴脑子里晕乎乎,轻飘飘的,满脑子都是刚才苏烟那个长久而香甜的吻。
他得偿所愿,怀疑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所以他偷偷挪动身子往苏烟那靠近几分,鼻尖轻嗅女子身上清爽恬淡的香气。
“臣太疼了,尤其是一到夜里,心上的疼痛感更加剧烈,每个晚上臣都会在睡梦中被疼痛唤醒,这样的日子太难熬,所以臣才想着自我结束这一切。”
其实就算方才苏烟不出手,他也会在最后一步时终止,在骨刀点在肌肤上的那一瞬,脑海中划过苏烟的脸,他如往常每一次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苏烟轻抚他的脸颊,掌心的寒冷让她更为心疼,忍不住放出妖气想为他拂去病痛的折磨:“现在呢?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南宴轻轻地摇头,笑意温柔缠绵:“在你身边,臣就不会疼。”
两手环上他精瘦的腰身,苏烟躺上了他的床榻,从背后将他揽入怀中:“那我陪你睡,这样你就能睡一个好觉了。”
南宴睁大了双眼,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狂喜,喉头燥热的涌动感强烈而浓郁,这让他愿意满足她的一切,他紧握腰上女子的手,轻声问她:“皇后娘娘,秦忆遥和沈行言,你想臣帮哪一个登上皇位?”
苏烟盯着他的后脑勺。
这人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哪个都不想。”她咬住了他的后颈,“南宴,我想你当皇位,若是你当上皇位,我还想当你的皇后娘娘,可以吗?”
南宴浑身一颤,声线颤抖:“可,可以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乖。别老是胡思乱想。”
南宴应了声。
望着面前的黑暗,苦涩蔓延。
杜神医说,他活不过弱冠之年,满打满算他也至多才能在苏烟身边呆上两年,从前他渴求着解脱,现在却相反,心中只想过的更久些才好。
哪怕多一年,多一天,都好。
他闭上眼,在苏烟的怀里,难得睡了一个没有半路惊醒的好觉。
……
“你说什么?”
听着下属的汇报,秦忆遥勃然大怒,一掌重重地拍在木桌上,原本完好无损的红木桌上顷刻间显出一道裂痕。
下属低下头:“皇帝昨夜还是宠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