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圣洁的小天使，在苏烟的手中如化成一滩水，又如他身下被碾碎凋零的花，连翅膀上都沾上了花瓣破碎的汁水，泥泞不堪。



“加百列。”米迦勒垂着脑袋，小声地唤苏烟的名字。



他想他该收回自己的翅膀了，明明想着只让她摸一小下下的，谁知道她变本加厉，他还看到加百列偷偷拔他的羽毛了，不痛，但痒痒的。



可米迦勒又怕不让苏烟摸，她就去摸别人的翅膀。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加百列不要摸其他天使的翅膀了，好不好？”



“不好。”苏烟摇头，偏不如他愿，“我想摸谁的就摸谁的。”



“不可以这样的。”米迦勒一幅要急哭了的表情，鼻尖红通通的，“这、神界规定了的，每个天使终身只能碰一位天使的翅膀，天使的翅膀也、也只能给一位天使碰，加百列已经碰过我的了，就不可以再碰别的天使了。”



苏烟好笑地看着米迦勒：“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项规定？是哪本天使手册里写的？”



米迦勒咬着下唇，抿出一片肉粉，“我新加的规定。”



毕竟以天使单纯天真的性子，只会偶尔对其他天使完美无瑕的翅膀表现出夸赞之情，从没有哪个天使像苏烟这样，会去抚摸揉捏其他天使的羽翼的。



“差点忘了你是天使长，你想加什么规定就加什么规定。”苏烟收回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刚揪下不久的羽毛，“那我违反规定了，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把我赶出神界？”



尖上的痒意忽然消散，米迦勒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许久才恢复清明，唯有睫毛上沾的水珠还未消退。



什么处罚她？米迦勒不知道，米迦勒只是不想加百列像碰他的翅膀一样碰其他天使的。



胸口会闷闷的，会感到难过，会产生很多身为天使不该拥有的负面情绪。



他迷茫地看着一地凌乱的花朵。



因为方才被他不小心碾压，花朵们蔫蔫的，花瓣差不多全掉了，看起来只剩最后一口气马上就要枯萎了。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们。”



米迦勒避开有花的地方，蹲下身，眉宇间流露出心痛忏悔的神色，白皙修长的指尖拂过一片片花瓣，圣光过后，花朵们又生机勃勃地迎风摇摆。



“知道和花说对不起，知道自己伤害了它们，那我呢，你没有伤害我吗？”苏烟看着米迦勒，想到他之前欺瞒自己的行径，气不打一处来。



“我又不是不听你解释，又不是真想和你怄气，就想你好好地把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就算你是因为任务需要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说啊！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就相信你，为什么要装傻？你以为假装不知道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苏烟永远记得在那份遗嘱上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即便粉团子告诉她不要相信他，但他们认识这么久，相爱这么长时间，即便有时候苏烟知道他很强大，他能力超脱，但他卖惨装可怜的时候，苏烟还是会潜意识地相信他，心疼他。



因为苏烟知道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多要一点她的注意力，想她全部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罢了。



“为什么不说呢？”



不光是这件事。



他的身份，他的过往，他到底是谁，他总是含糊其辞地不愿意告诉她。



“是不相信我吗？这么久了，还不相信我吗？不管是什么原因，因为是你，我都愿意去相信，去理解，可是你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肯说。”



若不是上一个世界她失忆，苏烟想，他怕是连几万年前就已经认识她，她曾经无意中救过他的事情都不会告诉她。



苏烟失望地看着米迦勒。



米迦勒张了张口，眼神里一片困惑和迷惘，他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对不起。”



“其他的呢？”



“其他的？”米迦勒失语，他不知道加百列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她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