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拉着元令霜和淳安一起玩翻绳, 几个大宫女在一旁伺候。天气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不过房间里还放着冰,大桌上用水晶碗盛着冰镇过的蔗浆, 甘冽清甜。
其他不用在跟前伺候的女官也三三两两到廊下饮酒乘凉。李倚竹一眼就看到摇着小团扇的李菱歌, 她径直走到她面前, 问道:“是二伯家的七妹妹么?”
李菱歌与她见礼:“是倚竹姐姐?”
李倚竹点点头, 挽住她的手:“咱们寻个清净地方说话。”
两个人走出廊下, 远离人群, 走到花园中,在一株大芭蕉树下的石桌边坐下, 这才气定神闲说话。
李倚竹道:“从前我还在家中时候, 你住在外面,后来你回来了,我已经进宫了。可惜从前在家中没能在一起玩过, 但我在家中时候就听说过的名字。”
李菱歌心想, 她在李家确实出名, 但并非是什么好名, 仅仅是因为李家人都知道他父亲养了个名伎外室, 她是歌伎的女儿。
不过这话不必点明。她只微笑着说:“我回到李家之后也很遗憾没能见上姐姐一面,听说姐姐因为文采被选为女官,心中仰慕已久。”
这是大实话,李倚竹十岁时候就能写诗作文, 也写得一手好字,又出身李氏,所以顺理成章被选为女官, 入宫侍奉。李家长辈说起来, 都是夸赞之词。
李倚竹淡淡笑了笑:“是么。”
李菱歌又说:“我之前一直想去拜访姐姐, 不过二公主回宫不久,我在她身边侍奉,不敢随意离开。还望姐姐体谅。”
其实她们都心知肚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们一个在永晖宫,一个在翠微宫,本来就不是同一派的,怎么可能亲亲热热姐妹情深。
说着客套话,两人都不动声色察看彼此。李倚竹身形瘦削,虽然穿戴不错,但是脸上没有笑意,刚刚三公主怎么不耐烦地打发她的,众人都看在眼里。
李菱歌心中猜到了几分——李倚竹在永晖宫并不得宠,郑贵妃没有重用她。
“姐姐在永晖宫可好?”她柔声问。
李倚竹无意间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她之前听说李菱歌跟着二公主入宫,以为她不过是来充数的。或许是齐王妃怜悯李菱歌,所以把她塞给二公主,让她来宫中混一个位子。
没想到这几个月下来,她却听说李菱歌在二公主身边很受重用,不仅平日陪伴读书,还管着房内的宫女。再看看眼前的李菱歌,耳坠珍珠,手臂上带着金臂钏,手持象牙小团扇,果然是公主身边的红人。
李倚竹心里又灰一层,但她不得不问:“妹妹想没想过,到永晖宫来侍奉?若妹妹愿意,我与典簿娘子相熟,与她说一声,就能把妹妹调去永晖宫。”
李菱歌笑道:“我随二公主入宫,怎么能随意就调去永晖宫侍奉?”
李倚竹说:“宫中谁不想去永晖宫当差?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我还是看在自家姐妹的份上才愿意引荐你。等办成了,我们姐妹一起在永晖宫,互相照应不好么?”
她话语中都是说郑贵妃如何得宠,皇帝对郑家恩宠深厚,说了好一会子。李菱歌自己听着都觉得嗓子冒烟,分开之后立刻叫小宫女端一杯蔗浆给她饮了。
元令霜与元令宝玩了翻绳,然后又玩打双陆,她向来机敏,年龄又比元令宝大,玩这个一点都不让着她,元令宝输得又跳又叫。
宫女们催她回宫,元令宝依然不依不饶,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不行不行!接着玩!”
元令霜被她逗得眼泪都要笑出来:“我不成了,让大姐姐陪你玩最后一局吧。”
元令宝拉着她不放:“不行嘛!大姐姐肯定让我赢。”
原来她也知道,以前大公主和宫人都让着她。难得有个不让着她的,她才觉得有趣。
元令霜环抱住这个妹妹,不许她手舞足蹈。三公主身边的宫女都心惊胆战,因为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三公主,但元令宝哭唧唧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动,渐渐安静下来。
元令霜侧过头,看着怀里的妹妹:“再玩一局,可以,但是你若输了也不许哭不许闹,乖乖回去。下次我们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