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静默了一阵后,皇帝放下了茶盏,沉吟着说道:“既然他不要太医,那便是已无大碍,你让人传旨给太医令,让太医们都回来吧!”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海福连忙领命退下了。
皇帝这才又将目光投向宁烨桁,声音也缓和了下来,道:“潮州倭寇伏击官员的事儿想必你也知晓了罢!”
宁烨桁点了个头,道:“略有耳闻!”
“最近京中频生事端,前段时日闹得沸沸腾腾的护城河女尸一案至今还未有右结果,现在是又来了一拨强盗!”
说话间,皇帝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这里是旭帧,由不得这海外的强盗猖狂。”
宁烨桁忽然道:“那些人确实是从潮州而来的,但并非是真的倭寇,只是刺杀任务失败之后这些人便是立刻服毒自尽了,现在尚且还未查出幕后指使之人!”
皇帝捋了捋胡须,神色之间有些惊讶,“是有人故意伪装成倭寇想要杀人灭口?”
他先前便猜想过这些倭寇竟敢堂而皇之欺压入内,定是有乱臣从中作祟,只是没想到这倭寇竟是假的,这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那些贪得无厌、目无法度的蛀虫就该要将他们剥皮抽筋才能解恨。
皇帝起身抖了抖衣袍,道:“你觉得这幕后之人是谁?”
宁烨桁语气平静道:“臣不敢妄议,此番贪腐一案涉及颇广,连潮州海商也牵连到了其中,我觉着这些人是想要借用倭寇的名义遮掩什么!”
“何况这潮州海商的风评一直不佳,甚至与倭寇海匪有所勾连,海关未锁之时便是真的商人,可是一旦朝廷下旨封锁海关,这些海商便会干起烧杀劫掠的勾当。”
皇帝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依照爱卿之意,这事儿该如何?”
宁烨桁缓缓说道:“其实这些海商虽是利欲熏心,但为之敢如此铤而走险是有原因的,这些人是打着徽记商会的旗号在官员与倭寇两头中打交道,勾结倭寇、贿赂官员,寻求多方庇护,我觉得首要是需秘查出与海商勾结的官员,查出毒瘤所在!”
“其次原本李老将军所统领兵力是由多方势力集结起来的,其中人员鱼龙混杂,却只信服李将军一人,但自从李将军卸甲归田后,潮州的兵力便是被分散开了,现在的潮州实际上一直处于兵力不足的状态,眼下倭寇虽是已经被暂时击退,若是长期无人镇守,再卷土重来只怕是无力抵抗!”
皇帝的眉头紧紧蹙起,“你且继续往下说!”
宁烨桁平静道:“潮州的这些散兵需要人领导,所以潮州还需要李家人!”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叹息道:“李老将军已是久病在床,又接连遭受丧子之痛……朕如何能再开得了这个口?”
“李老将军铁血戎马一生,自然是不愿意再见倭寇海匪再犯我朝边境,或许李老将军此时正等着皇上开口!”
皇帝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你且细说。”
“就算李家不成,也可以另寻他计,眼下潮州大局还算平稳,可在潮州当地招募一批民兵,组建一支信军……”
俩人说得十分专注,侍奉在一旁的海福也十分谨慎小心,端茶倒水间不敢发出其余的任何声音。
皇帝对宁烨桁的计划十分满意,末了却是忽然想起裴亦姝被绑一事,他思索了一阵,道:“这魏茵确实是太过于无法无天了,但北越王子看上了她,现在旭帧和北越虽已是签订了和书,但其实不过是暂时休战罢了,两国的和平确实是来之不易,朕已经罚过了平亲王管教不严之罪,至于这魏茵还当真是不好处理……”
宁烨桁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云淡风轻地说道:“本来兴许是习惯了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平日里又闲着没事干,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不如让她写上三千字的忏悔书给裴姑娘,然后再罚她去浣衣局做做苦役吧!”
皇帝:“……”
宁烨桁又添了一句道:“浣衣局在皇宫之中,不易走漏风声!”
皇帝稍微想了想,觉得的这个主意甚好。
“她既然要远嫁去北越,定然不能是带罪之身,罚她去做做苦役也正好能够长长教训、学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