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羽哭得撕心裂肺的。
究其根本,她更多的是哭自己。
还以为多幸福逍遥的日子,竟然落到了在山洞里啃煮地瓜的地步,而且是煮了不知道几天有些变味了的地瓜。更令她委屈的是,这样快变质的地瓜,她也吃不饱。腿被扭伤,还出过血。没有采取任何救治措施。
挨饿、疼痛,近两天的时间,樊羽都有些麻木了。
乍然见到救星,她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哭?
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最愿意见到高五的时刻。
确切地说,是见到高子安,见到皇上。
怀里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直把皇上这颗硬汉心肠给哭软了。
他以为她担心自己居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朕来了,不怕。”他转头朝外喊了声,“将快马牵来。”他贴在她耳边道:“你身体不适,得赶快诊治,一切回去再说。”
樊羽抖了抖肩膀,止了哭声,满面泪水地点了点头:“好。”
皇上将樊羽抱上马,自己一跃而上,快马加鞭往回赶,樊羽只听到耳边马蹄声隆隆,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那是对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进了皇宫,皇上骑马直奔倾云宫,到了倾云宫门口,他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将樊羽抱下来,“快,传太医。”他声如洪钟,声音中满是急迫。
樊羽回到阔别许久的床榻,眼泪唰地便流了出来。
终于是回来了。
皇上站在床前,小心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没事了,没事了。”
他声音很轻,担心会吓到她。
她望进他担忧的眼眸里,感激地点了下头。
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件事情忘了做。
她眼睫翕动,“皇上,皇上没事吧?”
也不知道那四封信上所含的毒药有没有伤到他。
皇上摇头:“朕好好的,朕没事。”语言轻描淡写,仿佛这两天并未经历过什么。
可樊羽知道他在撒谎。
他泛着血丝的眼睛和肤色暗沉的脸能说明一切。
太医提着药箱很快赶到,躬着身子慢慢向前,“娘娘。”
樊羽瞧见太医后,稍微愣了下神,“我伤到是腿。”
她竟然想到了男女大防。
自己的腿伤不知道方不方便让这位年老的太医诊治。
皇上闻言,黑眸紧了下,忽然往床榻那方走了走,扯下帷幔,慢慢坐到床侧,轻轻撩开樊羽沾血的裤子,有些红肿的腿上,一道蜿蜒的腿伤,从上至下,血渍已经干涸了。
他手触上去,樊羽“咝”了声,“腿疼。”
“忍一下,朕瞧瞧。”
他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腿骨,自膝盖至脚踝,语气确定地道:“腿骨没事。”
他还担起了太医之责。
太医跪在榻前不敢抬头。
皇上吩咐:“太医为皇后娘娘诊脉,上好的金创药给朕,朕亲自为皇后娘娘涂药。”
太医忙放下药箱,翻来倒去,找出瓶药膏,低垂着头,哆哆嗦嗦递过去。
皇上淡淡接过。
樊羽纤细的胳膊伸出去,太医跪行向前,将早准备好的帕子搭上,这才将指尖触上来。
稍顷,太医跪行着退了几步,向着皇上方向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体虚,臣这就为娘娘开几副进补的方子。”
“其他没什么吧?”
“没事。”
皇上挥了挥手,“把方子给芳润姑姑便下去吧。”
太医擦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诚惶诚恐地出去了。
皇上拧开药膏的盖子,刚要涂药,樊羽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