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隆恩!”
王氏恭恭敬敬的在武德殿外磕头,而后起身,拖着酸麻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到承天门,出宫之后坐上马车,一路疾驰回到谯国公府。
……
正堂之上,未能拦阻王氏前往太极宫“告御状”的巴陵公主如坐针毡,心里又气又怕,气的是王氏性格莽撞,此番入宫万一激怒房俊可如何是好?那厮在陛下面前的影响力无人可比,虽然拒绝为柴家说情,但也不会故意使坏,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旦那厮被激怒,在陛下面前进几句谗言,柴家就将遭遇灭顶之灾,再无复起之日……
所以自己昨晚主动洗干净送上门虽然饱受屈辱且并未达成目的,却也不能说毫无作用,那房俊再是如何禽兽不如,总不能无耻到非但不说好话反而故意使坏吧?
但被王氏这么一搅合,谁也说不定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整座国公府都陷入恐惧、绝望之中,都知道自家家主支持晋王起兵结果一败涂地,即将迎接的必然是皇帝无尽的怒火,即便有平阳昭公主的余荫庇护,但死罪或许可免、活罪绝对难逃,谁能保证这偌大的国公府不会一夜倒塌、烟消云散?
府中无论侍女、仆从、还是家兵、奴隶,皆是国公府的户籍,一府上下休戚与共、生死难分,谁也不知道命运将会何去何从……
“夫人回来了!”
门口有仆从见到自家的马车飞快来到府门前,顿时大叫一声,赶紧迎出门外。
府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都知道王氏此番入宫之结果攸关阖府上下之生死,自然无比关注,一边议论纷纭猜测不休,一边瞪大眼睛等着王氏进门,看看事情到底如何结束。
巴陵公主也忍不住站起身,向着门外翘首以盼,心情忐忑惴惴,惶恐不安……
未几,王氏风风火火的闯进正堂,挥手将所有人斥退,只留下她与巴陵公主。
巴陵公主上前两步,握住王氏的手,脸上满是焦急、惶恐:“那禽兽没有在陛下面前进谗言吧?哎呀,嫂嫂你为何这般鲁莽,本宫吃亏也认了,那厮却是万万不能得罪!”
在她想来,王氏这般莽撞的跑去陛下面前“告御状”,房俊岂肯善罢甘休?或许原本只是不愿插手柴家的事,现在却大抵是要将柴家彻彻底底搞垮了才甘心。
既能出了王氏“告御状”的一口恶气,又能达到霸占自己的目的……
“诶,你这丫头说什么浑话呢?什么禽兽禽兽的,你可冤枉人啦。”
王氏拍了拍巴陵公主的手背,神情复杂的埋怨了一句。
“呃……”
巴陵公主眨眨眼,一脸懵然,怎地去宫里的时候自家嫂嫂还怒气冲冲,现在回家却好像在维护房俊?
王氏拉着巴陵公主坐在椅子上,将陛下的口谕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末了叹着气道:“虽然咱们大房这回要被流放瀚海都护府,离京万里不得复归,甚至连爵位都丢了……可说到底还是留着上上下下的性命,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况且这爵位也不过是从大房转到二房而已,他们两兄弟一母同胞,何分彼此?只要爵位仍在柴家,就是一件大好事,还有一线希望。”
巴陵公主抿着嘴唇,疑惑不解。
此番依附晋王起兵,柴家兄弟两个罪责相等,结果却是长房流放北疆离京万里,二房岿然不动无所责罚,甚至还因祸得福,将谯国公的爵位落在了二房……
“这不合乎情理吧?”
纵然有主犯、从犯之别,得到的惩处也不至于这般天壤之别。
“谁说不是呢?”
王氏握着巴陵公主的手,目光复杂难明,喟然道:“所以我才说殿下大抵是误会越国公了,他口中虽然未曾答允你,背后却将事情全都做了,若非他在陛下面前谏言,柴家岂会是这般责罚?咱家二郎非但没有遭受任何惩处,反而能够承袭爵位、顶门立户,维系门楣不坠,你这一番付出……倒也远超所值。”
她心里既是庆幸长房没有被一并抄斩,又嫉妒二房平白得了爵位且从此成为柴家的顶梁柱,但如论心中如何不满、鄙夷,都必须在巴陵公主面前维系好关系。
自今而后,柴家长房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