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阳站在自家院门外,看着许爱华拐进邻居宋天刚家西侧胡同,这才转身走进到院内并将门锁上。
刚一进屋,王宝磊便迫不及待道:“姐,那个透露消息给几个知青的人提到你,不是明摆着是想让你被他们针对嘛!”
“咦嘿。”高悦阳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小老弟:“不错呀,这次脑瓜子转滴挺快。”说着走到木制沙发椅坐下。
椅子上铺着秦老太帮忙缝制的棉垫,普普通通的样式坐上去还算舒适。
脱掉鞋袜将脚伸进之前小老弟倒好的洗脚水中,舒服的闭了闭眼睛,懒洋洋道:“来,还有啥想法说出来听听。”
王宝磊眼珠子转了转:“我觉着吧,那人应该是在公社看到三个知青后,才临时想起这么个主意来,不然今天去报名的人还不得把公社大门给挤烂喽!”
高悦阳朝王宝磊投诉赞赏的目光,不错,平日里与他说的一些分析、推理没白费。
王宝磊见自己真的猜对了,立马坐直身体,神色认真:“姐,你啥时候将公社的人给得罪了,知道是谁不?”
高悦阳微微眯起明媚亮丽的双眸,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在公社与她有怨的只有一个,就是吴素红的女儿、潘干事的媳妇儿……何雨晨。
从那次偷偷跟着吴素红在潘家见到的情形来看,何雨晨将她在婆家的地位放得很低,月子期间竟然还主动提出不需要婆婆伺候。
这不难看出,她是想向婆家证明她有多么贤良,同时又能借此博取她男人更多的呵护。
哎,高悦阳暗暗叹息一声,年代里的女人普遍都还在遵循着旧观念、老思想,婚后以丈夫和婆家为重,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反抗或者其他违背婆家的行为,呵呵,到时,光是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和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
之前,何雨晨有着条件不错的娘家做依仗,在婆家的日子还不是她想怎么过都成,但如今,娘家妈出了那么大的丑事,亲戚朋友躲都躲不及,更别说做为亲家的潘家人了。
何雨晨在潘家的日子不好过,心里的怨气正无法宣泄时,突然间从男人口中得知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可能会到公社上班,故而……
可事实是,有因必有果,要不是当初你妈吴素红被利益熏心选择做缺德事,谁会与你们牵扯上,高悦阳在心里冷哼一声。
同一时间,公社井廊巷潘家……
十平米左右的昏黄房间里,潘文杰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睡着的女儿放在窄小的炕铺上。
这里说一下,公社的本地住户也是要睡炕的,不然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冬天哪能熬得住。
每户宅子占地面积小,家家老式斑驳的青砖瓦房或者平方几乎都是紧紧挨着,房子后面直接是窄小的路,前面则是不大的小院。
房子小人口多,所以没有地方砌农村那种大锅台,烧火做饭都是用的老式火炉子、且单独放在院中加盖的小厨房里,这样屋里才不呛滴慌。
每月从公社领的煤渣和小煤块是限量的,只够日常做饭烧水用,烧炕要偷偷从乡下社员家里买木柴烧炕。
至于没有锅该咋样烧炕,这并不难,就是直接在屋内炕前开个烧火口(这边叫门灶子),然后将柴火凑到里面点着就行了。
这种门灶子在乡下大多数人家也都有,因为炕长,光靠烧大锅只有炕头热乎,所以在冬天晚上睡觉前烧一次门灶子,确保炕稍不凉。
潘文杰给不到一岁女儿盖好后,这才将目光投向坐在小板凳上泡脚,略显瘦弱的媳妇儿身上。
自从丈母娘出事并无法挽救后,爸妈怕自家受到影响直接迫使他们离婚。
最后要不是自己极力反对、劝说,媳妇儿更是主动提出与娘家妈断绝母女关系,才令这个成立不久的小家没有散掉。
面露心疼:“别看了,屋里太暗累眼睛。”
“没事,我就看一会儿。”何雨晨抬头朝男人笑笑,便又将视线放在画本上:“白天我有很多事要做,带孩子、做饭、打扫卫生,洗尿布和一大家子的衣裳,没有时间看。”
潘文杰听罢虽说面容平静,但心里却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