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纶镯打了个饱嗝。
能不饱吗。
它一路从山涧吸到山上。
将那所谓“神明”的阴气吸的一干二净。
以至于,庙宇承受不住阴气涌动的力量,分崩离析。而她和肖郁,跟着阴气的源头,一路吸,一路走。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寺庙的后面。
他们听到了庙前村民们的高呼,池早五感比常人敏锐,似乎还听到了严飞的声音。
池早觉得,得在他们反应过来前解决这事。
不然,这么多人看见她的行为,她很难解释。
只是,月纶镯好像撑住了,吞噬阴气的速度变得缓慢。
池早能看见乌黑的阴气在半空缭绕,将整个寺庙覆盖,充斥了半个山头。
她转了下手腕,对月纶镯轻叹,“别懈怠,没有吃饱了就不吃的道理。只有吃的它主动滚出来求饶你才算真正的宝贝。”
肖郁看着一本正经对镯子说话的池早,唇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宝贝”一词却仿佛刺激到了月纶镯。
月纶镯一颤,像是为了表现自己,再次大开阀门,敞开肚皮,拼命吞噬着四周的阴气……
撑啊。
撑的很。
但是……作为真正的宝贝,它就是拼了命也不能示弱!
狂风呼啸。
雾沉沉的天低低压在人头顶,云雨涌动,整个山间像被笼罩在一张暗沉幕布,山间的人,就是那卷入漩涡的区区蝼蚁。
庙宇前,众人被这突如其来变化的天气给震到了。
在这风雨欲来,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而最让他们心悸的是,他们隐约感觉这并不正常。
这不是单纯的变天而已。
那风,只在山里刮,这天,只在他们头顶这一块变。就连呼啸而过的风都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寒。它反反复复在山里翻腾,像在挣扎,在抵抗着什么。
可它抵抗不了。
挣扎的结果就是,比前面的“风”更晚一点吹走。
突然。
咔擦——
一声猛烈的脆响自那破败的庙宇传出!
众人一惊。
这是……什么碎了?!
“是神像……!”
一声大喊。
距离庙宇最近的村民眼尖地看到了庙里的景象,不敢置信地指着庙里那尊人相蛇身,不敢置信,“神像碎了!神像碎了!!”
哗——
场上一片惊哗!
无人听到,咆哮的狂风之其实还隐藏着所谓“神明”的痛叫声、挣扎声,嘶吼声。那是只有池早和鬼魂们能听到的声音,也是从那所谓“神明”的本体里发出的声音。
只因为,月纶镯不断吞噬阴气,神像的力量被撕扯着往外吸。
作为已经修复完全的冥府上品灵器,它就是世间恶鬼煞灵的天敌。
任何鬼物碰见冥府上品灵器,都得怕到失色。
而那所谓“神明”也是一样。
可当它感受到月纶镯的力量时,已经晚了。
那被庆灵村村民们当做信仰般供奉了数年的神像竟咔擦、咔擦地现出了一道道拇指粗的裂痕!
神像,由外至内地碎了!
偏偏庙宇后面,清冷女声还在慢悠悠地往火里添柴,“继续吸,把它给我吸干。我看它还敢不敢继续在这装神弄鬼。”
这话一出,池早就听风传来一声凄厉扭曲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