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游在旁边，听的不清不楚。但也捕捉到阴差两个字。
他有些茫然。
阴差？
勾魂使者？
难道是黑白无常出现了？
他左顾右盼，什么也没看到。
很快把这个扔到脑后，注意力继续放回到池早说的连环杀人案上。
池早的手在水轻轻拨动，“你被困在湖里，是什么很难猜到的事吗？崔浩言，警察现在已经在查你的案子了，但凶手藏的深，一天找不到受害人的尸体和凶手的踪迹，这个案子就一天破不了。还会发生第五起，第起，甚至第十起……连警察也因为追查这件事而受伤殉职。”
湖底静了两秒，然后传出黑影鬼阴桀的冷笑，怨毒又森邪，“他们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找不到凶手是他们没用，如果他们有点用，我又怎么会死……”
怨鬼就是这样。
死前无论是什么性格，死后化为怨鬼，戾气蒙蔽侵蚀后，就会变得暴戾邪恶。
池早微微挑眉，“他们的生死的确和你没关系，但是，你就不想报仇吗？”
她的话像戳了黑影鬼的死穴，暴戾愤怒的它忽然呜呜哭起来，“我当然想报仇……我说过做鬼都不会放过他，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找他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可是、可是……”
他哭着哭着，声音突的一转，“可是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附身！只要让我上了那人的身，我就能出来报仇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一定不得好死哈哈哈……”
阴恶嘶哑的声音一遍遍，像是诅咒一样。
陈楚楚都快被它搞疯了。
这个死鬼是真病的不轻！
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怒的！而且思维非常奇怪！
池早却依然淡定，面色不变，“难道你认为你附身出来后，就能靠自己一己之力报仇吗？”
黑影鬼的时怒时悲的笑声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她敛眸，站起身，望向湖央，仿佛能透过湖水看到湖底的黑影，“他既然有能力把化为怨鬼的你困在这里，那就算你出去也奈他不何。崔浩言，醒醒吧，别被怨恨和戾气蒙蔽了眼睛，也别以为变成鬼就能无敌。他把你困在这就是要你变成现在这失去心智的样子。你真的要如他所愿吗？”
皎洁月色映在湖面，显得惨淡又凄凉。
湖底的水嗡嗡震动，她的话好像起了作用。
好半晌。
湖底的黑影缓缓浮了上来。
湿漉漉的，仿佛被泡到膨胀的黑色虚影渐渐凝实，就沉在水面下。
隔着粼粼波光的湖水，池早和陈楚楚只看到模糊的一团，以及两个空洞幽深、直勾勾看着她们的眼睛……
陈楚楚嘶地一声往后一缩，“好丑！”
池早看她一眼，“你丑起来的样子，更丑。”
陈楚楚：“……”扎心了妹妹。
黑影鬼不介意别人说它丑。
水面微动，它就像那躲在暗处偷窥的邪物，不愿意冒出头来，带着试探和小心，“你真的……真的能帮我？”
池早眸光深邃，郑重点头，“告诉我，凶手是谁，你的尸体在哪里，你是怎么死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尸体在哪里，我被抓的时候是昏迷的，醒来就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是哪里……”黑影鬼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只知道我诅咒了他，他好像怕了……我只知道我的头好疼，我的手好疼，我的胸口也好疼。”
池早听着，并不意外，有些鬼会渐渐忘记生前的记忆，特别是，越重要的事反而忘的越快，特别是自己死的原因，死的过程，死的地点。
就像陈楚楚和袁匀，他们已经忘了自己生前的大部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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