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飞忙说。
“我说行就行。”池早挥挥手,直接朝门口走去,经过餐厅时不经意看到桌上的空杯子,白色奶渍还残留在杯壁上,她一愣,脚步也跟着顿下。
她指了指杯子,看向严飞,“这个……”
严飞轻咳了声,“我还没吃早餐,刚看到桌上有杯牛奶就喝了。”
“那是……”
严飞立刻接口,“那是你的牛奶吗?不然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是。”池早摇头,“我是想告诉你,那是昨晚的牛奶,你小心拉肚子。”
严飞:“……”
……
池早没让严飞送,严飞想送,可她拒绝的坚定,而且不知怎么,有那么一瞬,严飞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了肖郁的影子。
那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按理说,他收到了肖郁的命令,是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
可当他知道有晨跑习惯的池早是打算直接跑步回家,他放弃了。
回到公寓,他视死如归地走进客房,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y乱”场景能让自家肖少主动请保洁。
结果推门就见一地雕塑碎片,他懵了。
……
龙景华庭在城东,距离市心还是有点距离的。
池早把任务跑完就打车回家。
在楼下买了个早餐,回去时谢云枝还在睡,把早餐放在桌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又出门了。
她到市医院找医生把谢云枝的药给开好,正要离开,刚走出办公室,就听一阵嚎啕大哭。
急救室外,一家子少年扑在一个蒙着白布的老者身上痛哭流涕。
脚步微微一顿。
池早其实早就见惯了生死。
特别是那些,用冥府系统的专业术语来说,这就是寿元已尽,该走了。
就像此刻这个,正飘在她旁边的,瘦骨嶙峋却又身负诗书之气的老者。
“小姑娘,我知道你能看见我。”
“你身上有光,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光。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你看看我吧,小姑娘……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
老者的魂魄一直对着池早说话,说到最后,语音已经带了祈求的味道。
这是池早第一次听到他们说,她身上有光。
有光?
什么光?
专属于实习的人间阴差的,卑微的光吗?
池早心底轻叹,终于正眼看向老者。
他的脚微微离地,身体透明。这是刚死之人的魂,显得那么干净。不像那些已经心生怨戾的鬼。
“你终于肯看我了,小姑娘。”
池早没说话,但也没急着离开了。
她轻轻靠在墙上,看着老者指着急救室外,脸上的表情自豪又失望,“那些是我的孩子,你看他们,有的是老师,有的是医生,有的还是领导。而我,是宁大的教授。”
池早静静听着。
“我们家书香门第,我刘蕴书一辈子教书育人,从没做过什么坏事。从我手底下出来的学生哪一个不是社会精英,人龙凤。我书房的抽屉里锁着我这几十年来的捐款单。”他脸上表情越来越悲伤,指着那边的手微微颤抖,“可是我好人做了一辈子,老了也不得安宁。”
这时,办公室里的医生也走了出来,看着那边的吵闹不禁感叹,“刘教授人这么善良,最终还是被病魔带走了。”
老者回头,“你听,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善人。可是有什么用呢,为了那一点点家产,我曾经骄傲的孩子在我病房大打出手,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我才不是病死的,我是被气死的,我是被活生生气死的!我不甘心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