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去帅府打探消息的时候,府上还留守了什么人?”他咬紧牙关,心中似有答案却仍得求证一番。
“就留守了些不紧要的官兵······”回话的人挠了挠脑袋,“不过我将要走时,隐约瞥见前院有个穿着军装的女人······正往厅门里走。”他仔细回想,满院子的男官兵,也就只有这个女人有些特殊了。
李景云握紧拳头,他怎么把叶文佩这女人给漏了!吴世权去见了叶文佩后便直奔靳家,那疯女人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糟了——”李景云想起小如那档子事,心跳陡然快了起来,吴世权去靳家只怕是要去通风报信!靳家若得了芸生的下落······李景云目光一瞬凶狠起来,“不能让他叩门,上去把人给我绑了!”
只是李景云的手下贴着墙根快要穿过十字路口时,竟同另一队人马撞上了。
“什么人?!”
李景云一行人趁乱进城时,城内的守军似乎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引去了精力。他额上青筋若隐若现,扫了眼左侧路口突然冒出来的一列黑压压的军队,欲要掉头领着人绕过去。
可那列人似乎也注意到李景云这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倒是领头的有个人调转了方向,扶着军帽追来低低喊了一声:“景云?!”
李景云本以为是叶文佩那女人的人马,他闻声回头,竟是穆江。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想来秦啸川身边的通讯都断了,穆江又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穆江喘了口气,“是冯老的人······”他咽了咽口水,“对了,你怎么也要往靳家去?”他回头扬起下巴冲着靳家的方向抬了抬,“我们一到天津便设法联络上了冯老的人,才知靳家的兵将军师府给围了,本是要先解救冯老的,可那老军师竟是一点儿没怕,差人回我们,先把靳家的亲眷拿下,再赶去方世均府上。”
李景云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靳家的人就交给你了。”北平的援兵到了,李景云却急急忙忙就要走。“只不过,抓人的时候再替我添一个!”
吴世权又不傻,眼看着被打草惊蛇了,眼下追去也是白费力气,这力气活儿还是留给穆江干吧。李景云松了半口气,可一想到芸生还在楚家人手里,他的脚步便又快了起来,将信号弹递给近旁的人:“去城门口接应城外的军队,去告诉他们——来活儿了!”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浓重的焦味,却不是从远处的城门口飘散过来的。原是夜风吹落开厨房的火星子,又引燃了临近的院落。
“哈哈哈哈······我早知道没人靠得住······”靳斐易痴笑起来,欢喜地望着戏台四周院落里的火光浓烟,刀尖抬了抬冲着方世均挑眉瞪目道:“方军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把我诓骗到此······你们都要我认罪!瞧瞧,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这就要烧了你的祖宅!”
靳老看着靳斐易有些疯魔的样子,心口亦堵着一口怨气,却不等他发话,靳斐易恶狠狠地盯住了他,嗤笑道:“靳弘光!你这个换子求荣的老东西——靳家的兵符在我这里,今儿晚上,冤枉我的谁也跑不掉!”靳斐易手里的刀又重了几分,他俯低了身子,咬牙切齿道:“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个宝贝儿子,你真以为宁家的人我不敢动?你放心,今天晚上就算杀光宁家的人,我也会送你儿子来陪你上路的!”
“靳大少爷说完了吗?”秦啸川的嘴边浮动起一圈白气,视线落到靳老身上,不以为然道:“我在同你老子爹谈话,你插什么嘴。”
他目光中透着肃杀之意,语气却是玩味:“靳老,我这伤倒也不轻,不如——就拿你儿子一条腿来抵吧。”
在场的人连着高胜鸣都被这话惊了一惊,倒是陈允河似乎早有预料,因为就在靳斐易发难时,他瞧见城门外的火墙中跃出一记烟火信号,那颜色和大小,只有少帅的亲信部队才会使用。他本以为少帅提北平的人是在唬弄靳家,没想到北平的人真来了!
靳斐易显然被这话激怒,刀口将要滑落,众人的惊呼声却被破门的枪声掩住。秦啸川趁机往椅背倒去,结实的木棍抵撞住靳斐易肋下,疼痛令胳膊惯性往前伸直了半寸。秦啸川侧身反拧过靳斐易握刀的手,翘起的椅脚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又重重落下,一个反拧过肩,胸口的伤口被挣破,靳斐易也被摔了出去。秦啸川抬脚踩上靳斐易的脸,靳斐易扭曲的胳膊咯吱一响,手中的刀也应声而落。
高胜鸣和陈允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