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向,任凭骑手如何驱赶都无法抑制坐骑脱离战场。
官兵的坐骑或死或逃,不少马匹溜出了数十米,如同繁星点缀银河一般,随机分布在瓮城的各个角落。
死里逃生的向戌胸中饱含着再战的勇气,他带领着两条纵队径直向分散的敌手紧追不舍。
官兵骑手此刻恰如苹果,而向戍的队伍宛如绵长的贪吃蛇,他们放弃了冲锋时候的速度,改用快步的速度,一一扫过零星的、落单的敌骑。
时不时有官兵的骑手被纵队撵上,在眨眼间被七八根骑矛饱和打击,坠落马下,被无数的马掌踩踏。而丧失驭手的惊马则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它们有的冲撞向官兵的步队阵列,有的不经意间阻挡了溃逃的官兵骑手。
向戍的瞳孔捕获了一个倒霉的猎物,他刚刚被空鞍的马匹拦住了去路,在危机时刻,仓促地勒定马身,紧急刹住。他的坐骑丧失了机动性,而他本人的铜盔在先前的战斗中被击落。
这是再理想不过的猎物了,尽管他体格夸张、虎背熊腰,壮硕的大臂粗过常人的大腿,精湛的马术能从乱军之中夺下一条生路。
骑兵失去了速度,和丧失了半条命没有甚区别。猎物正操控着缰绳,焦急地催促着坐骑提速,时不时扭头瞥向向戍的目光中饱含着躁动和惶恐。这个官兵骑手的眼珠子里,如同镜面一般,映射着两队叛军纵马奔来,无数支锋利的矛头在他们的腋下起起伏伏。
向戍视之如阴间一鬼,无论官兵骑手如何辗转腾挪,成队的兵刃一一向他身上招呼。尽管费尽心机闪烁躲避,这个落单的骑手终是避不过第十次的刺击,被狼狈地刺穿小肠,血色的浆液夹杂着黄色,飞溅在木色的马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