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大司徒再一次大度地止住左右的暴力设想,谈笑自若:“都收起兵刃来,区区野人,不习技击,有甚值得惶恐戒备的,莫要风吹草动皆以为兵。”
手无寸铁的野人,大司徒觉得杀之易如反掌,还没有围杀禽兽来得难。
左右收迄兵刃,竖起武器,矛头朝上,观之如林。
“汝有何言与我?”
老汉仿佛黄河水开了闸门,一泄万里,一腔委屈,如同豆子倒出布囊。
“今日有舆人往来郊隧,收集号草……”
这事鳞矔是知道的,宋公杵臼要重建近卫部队,造车养马,自然需要草料,也就是号草。
“挨家挨户,人人摊派,限期缴纳……”
宋公杵臼拿出不少钱,采购民间的草料,这事情自然由大司徒负责统筹,隧正负责执行。不过,杵臼拨下的铲币自是被大小司徒,舆人、隧正贪墨如洗。
大司徒转手就添来了一佾歌姬,好不快活。不过收集号草的事情还是要办理的,于是舆人得令在野人中间摊牌。
“舆人收号草有两条不公平。大秤不准,七八十釿号草上秤,秤不起花,此一也;户户人家须向收草之舆人缴纳使费,不然不收。此其二也。”
使费,就是下面官吏收取的跑腿费,当官的要办事,怎么能不收钱,左右都觉得这个好汉太不识时务。
“有交不齐号草者,舆人上门殴打,户牖溅血,石阶见红,妇人哭号,儿女作泣……”
交不上号草的,都被舆人认定为刁民抗阻,于是施加“合法暴力”,打不死人,却教人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