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重明感到心惊，的确是感觉到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在不断逼近。



时光似乎都做不到将对方完全阻隔，沧海成尘，大界化作冰冷的残骸，就算身坠混沌，也不改其志。



但不是说，对方这样做，一点都不受影响。



只见对方身躯之上，光辉灿灿，宛若至高的神圣，流转的道韵，纯净无垢，像是一丝丝天地玄黄气在垂拱，并列在身后。



神光流转，本来满是神圣之感，可此时，却有丝丝黑气在对方身上浮现。



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时间推移，更见有一缕缕血光笼罩其中。



这充满着不祥。



血光混同黑气，冲霄而起，夹杂着冤魂的哀嚎。



姬重明心中一动，居然从那些血光黑气中，望见有龙吟阵阵。



更见有夹带血光的龙影在浮现，它吟啸之间，充满着怨毒之色。



“真的是真龙。”



姬重明颇感动容，那些龙影，当然不是凭空而来。



不过是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在承受巨大压力后，有些因果，也就镇压不住了。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一座大界破灭，而作为其中的至高天帝，面对众生万灵绝灭的处境，无法挽回什么，这必承其怨。



身处高位，得万道加持，众生所祭祀，这是何其大的因果？



在那一尊疑似天帝的人物巅峰时期，就算因果加身，也没有影响。



可一旦气势弱上三分，必有无穷因果要拉着对方一起永坠。



“死，与我等一同赴死。”



“众生皆死，岂有你苟活的余地，堂堂天帝，生不能庇佑我等，那就同赴黄泉，皆做怨鬼。”



有莫名的呢喃之音响起，要叫天帝坠落。



对方暂时还无妨碍，倒是姬重明，道心像是要蒙尘。



特别是随着对方不断逼近过来，姬重明受到的影响越大。



那种怨气，是在大界破灭之际，无人可赎的最深沉的绝望，姬重明整个心灵都沉浸在这种绝望中，像是无法自拔。



唯有混沌珠碎片散发着混沌大光，在维持着姬重明的一线清明。



不然的话，姬重明必然灵光黯灭，化作无知无觉，只知暴戾，杀戮无情的凶兽。



凶兽，嘿，这果真是罪恶之源，天生秉持这样的孽怨劫气而生，带着原罪，何谈超脱？



姬重明面对这股绝望之力，在竭尽挣扎。



姬重明像是随时都能沉沦下去，却又有一线灵光在濒临破灭的临界点。



苦苦坚持，时光都似失去了意义，姬重明整个人宛若被封闭了五感，在一片昏沉黑暗之地，孑然一身。



就连记忆，都随时要消散，在这里千百年光阴如一瞬，又或是一瞬的光阴被拉伸成千百年。



一切孤独枯寂，都放大千百倍，一时的绝望，或许不算什么，可如此千百年枯坐，宛若直面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