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瞥了一眼早已落在地上的托盘,以及那四散八落的盘中点心,黄管事想了想,从暗处缓步走向明处,站定在瘫软在地的玉筝面前。
玉筝这才发现她,不禁冷笑一声,抬头对上黄管事闪着精光的眼眸
“躲在暗处这么久,是专门想看我笑话的么?怎么样?对你看到的一切可还满意?”
因为上次玉筝害她受责罚的事情,黄管事原本也是恨极了玉筝,但是在共同利益面前,即使是先前还在争斗的二人,也是可以结成同盟的。
因此,她摇摇头,“自古成王败寇,上次的事老奴并不怪姑娘,又何来看笑话一说?”
见黄管事目光诚恳,玉筝猜不透她又在打什么主意,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语气仍旧有些尖酸
“那你找我什么事?我可不记得咱们有什么交情!”
黄管事左右看了看,放低音量“贤王殿下想见见姑娘……”
玉筝心里一惊,却还保持的镇定地模样。她缓缓站起身来,脚踏在地上时,是一阵暂时的虚浮。
按了按额头,她盯着黄管事看了数秒,硬声道“哦?我与贤王殿下素不相识,怎管事满脸疼惜,“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姑娘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报仇吗?”
“呵呵,不甘心又如何?当年我身居高位,尚不能有所作为,如今,我沦落到如此田地,我拿什么跟她斗?”提起当年,玉筝恨得要死。
她曾经不顾一切的试过,但到最后却换来了这样的痛苦,她的自信被狠狠地击得支离破碎。
“只要姑娘有这个心,老奴愿倾尽全力,助姑娘一臂之力。”
黄管事信誓旦旦,满脸疼惜。
“我是真心为姑娘着想,姑娘如今的处境,着实堪忧啊。”
“姑娘貌美聪慧,难道真的甘心年纪轻轻就身入佛门?”
“心爱之人拱手让与他人,姑娘难道就这样善罢甘休?”
“其实,姑娘也不要觉得难办,只需听令行事就可,贤王殿下已经明言,事成之后,会给姑娘应有的体面与尊贵。”
……
黄管事不再说话,周遭很静,玉筝也并未再开口。
此时她头发有些微乱,衣衫也沾了灰尘,可她却顾不得收拾自己,只随手捡起地上的糕点,心不在焉地掰着丢到池子里喂鱼。
鱼群京都城眼皮子底下也敢有人劫粮,劫走的还是朝廷的军粮,土匪是太疯狂还是真的胆大包天?
要知道,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敢劫前线的粮食,一律死罪。
她便怀疑,定是城中人所为,故意佯装成土匪行事。
所以她不惜动用了京城埋藏已久的暗桩,从源头查起,一丝丝抽丝剥茧,终于发现,原来,所谓的劫粮案,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这批本该运往前线的粮草,早已被人悄悄的运去了城外的一个别庄。
而所谓的运粮队车上装的,不过是一袋子一袋子的糠粕罢了。
而在出事之前,这批粮食便被转运走了,大概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别庄里的人全都被灭了口。
粮食的去向也查无可查。
“这件事一定和贤王脱不开关系!”沈芙蓉咬咬牙,强压心中的怒火。
对朝廷里的事了如指掌,又在短短时日,把所有印记彻底抹除,能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贤王如今这个掌权人还能有谁?
黎夜玉也是恼怒道,“他明知那粮食对军中多重要,还如此行事,实在可恨。”
不过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