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出发！”她高声喊道，牛马羊嘶鸣，鞭子划过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听不出调子的喝声，在耳畔响起，含丹身下的骏马疾驰，朝着边城飞快赶去，希望她来得及，不然……阴暗潮湿的牢房，滴答，滴答的水声，烛光暗淡，时不时的晃动两下，最终一阵风来，灭了最后一点儿亮光。



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着，不知谁点上了蜡烛，昏暗的空间中，多了些光亮，脚步声传来，阿塔木艰难的抬起头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他被关在这里许久了，久的自己都忘记了时间，牢房里很压抑，没有半点儿的人气儿，每日里，只能听到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



阳光照不进来，只偶尔会有外间的风吹进来，很快就消散了。



地上很凉，阿塔木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是一个暖冬，即便是这样，彻骨的寒意也不断的从断腿中传散开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楚清远他们会突然对他动手，他宁可死，也不想腿废。



“吱吱吱”老鼠的声音再次传来，阿塔木费劲儿的驱赶它们离开，身上的血肉似乎又被咬了一口，他发出一声痛呼，心中对于大殷更多了几分的厌恶，早知如此……他心中有数不清的早知如此，最后却变成了一声绝望。



静谧的空间，只能听到滴水声，与冬日十分的不符，心中越发的焦躁，仿佛被抛弃了一般。



阿塔木奋力撕吼，也没有人来，更没有人跟他说话，脚步声渐渐近了，应该是送饭的。可惜，他也不会跟他说话。



亮光出现，火把燃烧着驱散了黑暗，他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了，以至于不敢看那点点的光明。



“阿塔木，好久不见。”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努力的眨了几下眼睛，睁开，就看到面前人。



“大殷的公主。”张开嘴，有一瞬间的失声，随后便是嘶哑的声音，他已经许久没有跟人说话了。



“你好像不好奇我会来。”赵文云淡淡的说道，她的眼睛顺着滴水声看过去，那是一个滴漏，不消说也知道，是楚清远让人弄得。



身后，有人搬来了椅子，柔声的请她坐下，她也不客气，将衣袖整理好，看着狼狈不堪的阿塔木。



“哈哈哈。”阿塔木大笑几声，声音刺耳，“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死。”



赵文云不置可否。



跟着来的人，将这附近已经没了的蜡烛点上，顿时亮光又多了几分，阿塔木趁着光亮，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血肉模糊，他知道这条腿已经废了。



“是谁干的？”他说。



“很多人都希望你死。”赵文云答非所问，顺便将带来的书信拿在手中，“你瞧，厚厚的一沓。”



阿塔木冷笑，“他们当然不想我活着，你也不想。”



他直接叫破了赵文云的心事，本来以为会看到她慌张失措的样子，谁知她只是一笑。



“可是我让你活下来了。”赵文云笑。



“我活着，一定有什么目的吧。”阿塔木低下头，不知道何时，那只该死的老鼠又跑到了他的腿边，吱吱吱的叫着，惹人烦，伸出手，抓住这只不老实的老鼠，瞧着他挣扎的样子，他抬头，“或许，只是想要我报复。”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的贵客呢？”赵文云斥责的说道，“还不快将人带出来。”



阿塔木笑了，低声笑着，声音沙哑难听，黑漆漆的牢房中，多了几分的诡异。



“看来，含丹来了。”



牢门的锁被人打开，锁链碰撞，发出叮咚的声音，大门不堪重负，在推拉间，发出一声吱呀的沉吟，灰尘在火把的照耀下飞舞，阿塔木撑了撑身体。



右腿传来的剧痛，让他深吸一口气儿，空气进入胃部，凉飕飕的，他顿时觉得清醒了。



“几月了？”他问。身体已经半靠着墙起来了，先前被抓住的老鼠，趁机溜走。



只能瞧见稻草微微动了两下，便不知所踪了。



他也不在乎，身体半靠在墙上，微微感受右腿，已经没有半点儿的知觉了，他知道自己废了一条腿。



眉眼一眯，视线落在不远处坐着的人身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