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苻坚好不容易从苟王太后那里脱身回府时,张云娥已经走了,在王猛的安排下,张云娥最终还是搬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里去,苻坚得知后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男女有别,住在自己宅子上难免让人多心,就是总感觉空落落的。
苻坚将在太后那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王猛,并且向王猛询问如何才能劝太后打消让自己结婚的念头,让自己莫名其妙跟一个见过都没见过的人结婚他实在做不出来。
“猛以为殿下不应该拒绝这门亲事”王猛却出乎苻坚预料的说道。
苻坚很是错愕的看着王猛,开口疑惑道:“先生为何今日也要孤娶那苟家女子?难不成是母亲要先生如此说的吗?”
王猛也不讳言的开口道:“魏王太后确实让猛劝殿下,不过这只是其一”当初正是王猛去见的太后,然后将自己想将苻坚推上大位的计划告诉太后,太后的反应是既兴奋又害怕,她本是氐人大族苟氏的女子,苟氏有着相当大的政治力量,争取苟氏的支持将为苻坚夺位后安抚氐人贵族打下基础,但是苟氏又怎么会轻易将宝押在一个嫁出去女儿的儿子身上?一招不慎可是灭族大祸。
谁知王猛直接告诉苟氏族长:“公比强平如何?”强平是苻生的舅舅,只是因为出言劝谏就被苻生残忍杀害,这一句话让苟氏顿时害怕了起来,于是乎在王猛的策划下苟氏答应了支持苻坚上位,但是前提是苻坚必须娶苟氏的女子,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殿下如今在朝堂之中凶险万分,苟氏大族也,如果能娶苟氏的女子,那么陛下欲要杀殿下必会投鼠忌器,这样一来殿下岂不是更加游刃有余?”王猛开口规劝道。
苻坚依旧皱眉不语,他实在无法接受娶一个陌生女人于是开口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殿下,您难道只愿意一辈子屈居于宅邸之间,将性命寄托于陛下的剑锋之上吗?”王猛也不隐藏了,直直盯着苻坚说道。
苻坚闻言一震,这次东征给了他极大的触动,权翼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内心的野心开始萌芽,如今王猛突然这么说,让他内心的种子又被翻了出来。
“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之,便当五鼎烹之,今天陛下残暴不仁,猜忌忠臣,滥杀宗室,这正是上天给予殿下的好时机,如果不能把握这个时机那么必然会招致祸患,自古如殿下者如果不能更进一步,那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王猛盯着苻坚沉声说道。
“苻生毕竟是孤的堂弟,何忍之”苻坚倒也不是顾念兄弟之情,这话其实是在问王猛如果自己真的推翻苻生,那么天下如何看自己?毕竟苻健对自己并不差。
“殿下,陛下可以堂兄而待殿下?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长剑在手,何须在意他人怎么看?”王猛倒是看的透彻,绝对的权力下,只要处置好各方利益关系这些小节根本没人会在乎。
苻坚闻言心中狂跳不止,称孤道寡啊,说自己没动心是假的,东征的路上带领龙骧军的日子已经让他尝试到了权力的美味,对姚苌这些人生命的主宰已经让他体会到了手握生死大权的快乐,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初刚到长安时只求活命的东海王了。
苻坚眼神逐渐坚定,开口对着王猛问道:“孤确实有拯救天下黎民的想法,但是为之奈何?”有时候话还是要含蓄些好。
王猛闻言会心一笑,命人将柜中的一大册竹简取来,摆放在苻坚面前,面有得色的对苻坚说道,其中的关窍就在这里面。
这是什么?苻坚伸手拿起一卷竹简展开看了起来,顿时大惊失色,里面详细记载了苻生在宫中的各种行为,以及接见了哪些大臣,跟这些大臣交谈了些什么,苻坚颇为惊恐的看着王猛,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现在还是一个白身,却有着如此大的情报网,如果自己是皇帝,是不是也会......苻坚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王猛哪里还不知道苻坚的担心,之间他从怀中抽出一卷布帛,恭谨的递给苻坚,开口说道:“殿下不在长安,无法筹谋这些事情,所以猛自作主张代劳了,但是今日殿下已经回来了,猛自然将其中人员名单全数奉上。”
苻坚半信半疑的接过布帛,展开细看了起来,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宫里所有参与者的名字,从大臣到家眷都有记录,这些家属所在的地方也标明的清清楚楚,这才让苻坚心下稍定,王猛看到苻坚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下也是略微放心了,他所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锋芒太露引发这个东海王的猜忌和担心,他可不想学韩信。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