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河流之后,两人有些兴奋。因为一旦找到河流之后,沿河而上很有可能找到有关的聚落,如果这片诡异的地方真的有原住民的话,找到他们或许会少走很多弯路。
这种兴奋感让两人暂时忘却了先前的尴尬,快步向传来水声的方向赶去。然而才走了几步,阿泰尔突然刹住脚步,一把扯住薇娜塔。
“你干嘛?”
薇娜塔表情有些怪异,颇为不自然地甩开了阿泰尔的手。
然而阿泰尔并没有和她斗嘴的意思,只是表情严肃地指了指一旁的树木。
“注意树干的颜色。”
薇娜塔将注意力集中向阿泰尔手指的方向。尽管在灵性状态下他们都拥有接近360°的视野,但是注意力不集中在某个方向的话,看的并没有肉眼清晰。
那棵剑形巨树的树干并不是和先前两人见到过的巨树一样的白蜡色,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树皮当中透着些许青黑色,有一种诡异的灵性在树木当中涌动。
“是树根吸收了不一样的水分的原因?”
薇娜塔立刻反应过来。作为猎人,她对于类似的知识了解程度也不比阿泰尔差,甚至还要更出色一些,只不过刚才的状态不佳……不过想来也正常。
“不止这些,这边的落叶也变厚了一些……”阿泰尔若有所思地说道,“前面的河流或许有问题。”
“小心一点靠近吧。”薇娜塔将蔷薇之心项链丢给了阿泰尔,“你的序列比较低,拿上这个安全一些。”
阿泰尔没有拒绝,,两人做好准备,小心翼翼地向河边走去。
一路上树木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只是树皮里隐约透着点白色,到整棵树从内而外一点一点变成青黑色,最后只剩下枯死的黑色树干。沿途偶尔还能见到各种各样的骨头和不同部位的尸体,属于各种各样的生物,骨骼里还有黄昏雾霭留下的锈蚀的痕迹。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存在本身都已经被死亡风化。阿泰尔用短剑一戳,它们就垮塌下来,白色的灰烬飘落如同碎雪。
阿泰尔和薇娜塔继续向前行走着,一步又一步。耳边的虚幻水声越来越大,然而并没有什么东西出现,两人也一直没有看到河边。
“我说,阿泰尔。”
薇娜塔突然在阿泰尔身后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好像停转了很久的齿轮。
“那条河离我们还有多远?”
“我再做一次占卜……”阿泰尔说着,取下手上的灵摆,准备再一次占卜方向。
然而就在这时,阿泰尔猛然注意到,自己手指上那枚青铜的戒指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一层灰白色的、薄霜一样的物质。阿泰尔伸手一碰,那枚花了他接近2000镑、相当于准序列6的神奇物品、“欧提勒士的悖论指环”,就好像燃烧后的熏香灰烬一样无声地破碎了。
“跑!”
阿泰尔大喊一声,迅速甩下身上沉重的转轮步枪,像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猛地向水声传来的反方向大步狂奔起来。薇娜塔立刻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后,越来越大的水声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在二人身后紧追不舍。由于灵性视觉,两人即使不回头观察,也能看到身后的景象。
一片淡薄的灰白雾气从两人视野尽头的黑暗当中涌来,与虚幻的河水结合,膨胀成更接近于雾气的灰白轻水。轻水的中间是无光的深黯,一条纯黑色的支流在河流的中间流淌着,完全不与外围的河水相容,好像皇帝的禁军驱赶着奴隶军团追捕祂们的猎物。
一幕幕灵性光芒反馈而形成的画面在二人脑海中不断地出现,然后被灰白潮水吞噬,连这种印象也一同卷入那无可阻挡的灰白浪潮。阿泰尔丢下的包裹被灰色的潮水卷过的一瞬间就“死去”了,所有的机械结构都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变成了和那些骨架一样的白色松散组织。身后的树木有那种黄昏的力量保护,虽然没有立刻被粉碎,然而表面的黄昏光芒又黯淡了一层。
这条流淌着“死亡”的河流本身居然是活的!
我们其实离那条河的河岸已经很近了,只不过我们用于探查的灵性在接触到河水的一瞬间就死去了,没能为我们做出反馈,这才让我们以为始终没有抵达岸边……阿泰尔一遍快速奔跑着,一边迅速在脑海中判断着形势。此时两人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