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还有朝廷两卫人马,若是康陆起兵,他们首当其冲。毕竟两万余精锐,我等此时没有证据不能声张,只能早做打算。至于剑南,我另有安排。」
「怎地说这许多,却没有一句嫂子与侄儿他们?」梁珅道:「元良你这心也忒大了一些!」
赵正怅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此事已箭在弦上,赫连云天若是赶的上,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没赶上……」
「若是没赶上,元良你也定不能冲动。」渠国公握住了赵正的手,安慰道:「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元良为国为长安殚精竭虑,相信天不欺良!」
「走,回屋说,外边冷!」
……
寒夜飘雪,塞外风冷。
一日的雪花似乎仍未下尽,一入夜,便更加狂暴。
大风劲卷,掌心大的雪花在山谷中横飞。大山银装素裹,夜里分外刺眼。
可凹地中三度失守,又三度复夺。滚烫的鲜血凝结成冰,又被雪花盖住,再被人踩成红色的雪泥。五十玄甲军被五百多鹘人围攻,历经三个多时辰激战,已战殁大半。
朗多秦身中四箭,一身重甲鲜血淋漓,头顶兜鍪砍痕交错。
身后的玄甲军,队正早已阵亡,身首异处就躺在面前,一身碎剁,已无完肉。仅存的十余名军士,已放弃两侧阵地,他们浑身是伤,各个浴血,围着那堆象征着希望的篝火。
篝火边,周春手里紧紧地抱着赵瑞与赵玲珑。周盈则抽出了随身的短刃。
她是赵正的夫人,此时却也是夫君荣辱的关键。若是被人掳了,元良便失了脸面。就算能活着再回到夫君的身边,她也无颜再见元良一面。还不如就此死了,断了贼人的念想。
山下那群人,他们口口声声地要瑞儿与玲珑,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周盈看向了周春,周春从阿姐的眼中准确地读到了她的想法,于是面上梨花带雨,使劲摇头。
「祸不及孩儿,阿姐!这可是你亲生的儿女,元郎的骨血啊!」
周盈淌下了两行泪,她抽泣着,伸手抱过了瑞儿,「阿娘不怕死,可是阿娘不能让你与玲珑落在敌人的手里。平凉祖祖辈辈,你赵氏先人浴血沙场,倒下的何止成千上万?瑞儿,你可不能怕死。你阿爷是何等的英雄,你若是成了敌人手中的筹码,你要置你阿爷于何地?置平凉那些战死的先辈于何地……」
周盈滚烫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赵瑞的脸上,她扶着瑞儿的脸,仔细地看着他,「瑞儿
你别怕,就算是死,阿娘也陪着你……」
赵瑞双眼抬了起来,他伸手抚摸着周盈的脸,双唇抖的厉害,「瑞儿小……但瑞儿不怕……」
玲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劲地往周春的怀里钻去。周春死死地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周盈抬起了握着短刃的手。
守在身边的两个军士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面上神情愧疚尽显,两人对视了一眼,却谁也没上前阻拦。
便就在着关键时刻,朗多秦忽然大叱一声,「将士决心拼至最后一人,末蒙却缘何轻言赴死!?」
周春哭着喊:「便让我二人死了又有何妨?你胞妹阿念不就在元郎身边么?我二人死了,她便就是大末蒙了……」
朗多秦气的七窍生烟,手中断槊丢在了地上,嘴里闷声道:「要死便死,却莫要伤了我家侄儿!待我携侄儿突出重围,元良定为你二人立碑书传!我家胞妹,却也不劳你姐妹二人操心。元良欢喜他,又是大末蒙姐妹能比的?」
「你……」周春一时语塞,哭得便更厉害了。
回鹘人休整片刻,重新调整了阵型。眼看时辰不早,唐军又跑脱一人,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引来萧关守军,那头人披着羊毛毡,亲自握刀上阵。不同于鹘军正规军队,这群人的路数始终不太像久经战阵的模样,一股脑地冲过冰河,唐军照旧捡起地上的箭失乱射,随后双方短兵相接,朗多秦顾不上身后周家姐妹,率先带着一身箭失冲杀而去。
毕竟中勇武军翘楚,左武卫煞神,朗多秦在石堡城以一当百,唐军精锐也挡者披靡。那一柄步槊折断,朗多秦便使双手执出一双铁锤,双